这话一出,现场的氛围再次变得更加诡异,就连时时刻刻准备添茶的小黄门都手一抖,差点把茶壶掉在地上。
诸葛亮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自己的鬍子,
“等他们盗走尚且需要一些时间,至少有两年的时间,可若把稻种给了他们,那便失去了这两年的收成优势。”
蒋琬惊得站起半个身子:“陛下!若他们把稻种大规模种植的话,这高產稻种落在敌国手里,他们的种植速度必定我们要快得多,那岂不是……”郭攸之也急得直搓手:“丞相说得对呀陛下,这可是拿国运赌!”
“相父担忧有道理,但是相父有所不知。”
刘禪把茶盏往桌上一放,目光有神道,
“我把稻种分给他们,让他们种——但这稻子收了头茬就没了,明年想种那基本就是做梦了,最后耽误的只能是他们自己的时间。”
“况且,现在这杂交水稻的头茬已经被我们种过了,现在我们手里的这些种子已经没办法再做到如此高產,跟我们平常所用的也差不多,若是再过一代,那这些种子基本上就已经全部废掉。”
刘禪手指敲了敲桌面,
“而这个消息,除了在座的各位,没人知道。”
“像这种种子只能种植一次,就算魏逆和吴国再计算周全,也不可能想到此处,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杂交水稻的高產名声已经打开了,这对於他们来说可是致命的诱惑,是不可能抵挡得住的。”
刘禪看著三人有些发白的脸,笑了笑说道:“赌?我可没那么傻。”
“现在这些种子不仅仅是敌国眼红眼热的东西,在那些世家眼中,同样是眼热无比啊。”
“像这些世家大族,哪个没有受到过敌国的劝降书?哪个没有受到过高官厚禄的诱惑?现在之所以还在我们大汉,难道是因为他们是什么忠臣吗?”
刘禪冷哼一声,
“当然不是了,他们只是觉得自己家在这里盘根多年,对积攒下来的这些东西心有不舍而已。”
“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没有合適的投名状!”
“现在,就有一个绝佳的时机在他们的眼前,只差我们最后再给他们来一次施压,逼迫他们离开大汉,削弱自己的根基,这次过后,朕倒要看看,到底有哪个世家还敢在朕和相父的面前当面挑衅!”
虽然刘禪还没有將所有的话挑明,但是诸葛亮已经全然听懂了刘禪的意思。
他心情陡然间大好,同时也有些自责,刚刚,是错怪刘禪了。
诸葛亮轻摇羽毛扇,
“陛下此计甚妙,如果可以实现,那我阻拦我大汉北伐的这些势力基本上就可以给他们来一次重创,之后阻拦我们前进的北伐的力量基本消失。”
“杂交水稻只能种一季,他们肯定想不到这些,待到收穫之后,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只会觉得是不是自己种的时机不太对,另一个便是怀疑这种子是不是假的。”
“然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敌国的高层都必然迁怒於將这些种子献给他们的这些益州士族,所以他们必定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现在种子全在我们的手中掌控,层层控制,目前是不可能出现大规模的泄露,现在只需要略施小计,便可以让这些世家大族以为自己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蒋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本以为陛下只是年轻气盛想贸然行事,却不想竟暗藏如此精妙算计,用假稻种做饵,既稳住世家又算计敌国,环环相扣让人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