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臣告退!”向宠抱拳,甲冑鏗鏘,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留下殿內一片沉静。
诸葛亮拿起那份清单,目光如电,快速扫视。上面的一个数字都印证著他的布局和决断。
他放下绢帛,看向刘禪,“陛下,盐铁专营之根基已牢不可破。国库之充盈,前所未有。经此一役,益州本土豪强,十去其五六,余者虽存,爪牙已断,再难撼动朝廷新政分毫。”
此时诸葛亮的声音虽然不高,却让人听著十分的安心。
刘禪心中大定,用力点头:“相父深谋远虑。此等蛀虫既除,益州民心方稳,根基乃固。”
他仿佛看到那些被世家兼併的土地重新回到国家手中,看到那些被垄断的行业焕发生机。
就在此时,小黄门再次入內:“陛下,丞相。郭攸之郭侍中求见。”
“宣。”
郭攸之步履轻快却不失稳重地走进来,脸上带著一种稳健的从容。
他行礼后,声音清晰明快地奏报,
“陛下,丞相。盐务新政,已如磐石之安。成都所有官盐铺面,新盐供应充足,售价確为旧时三成,颗粒雪白,咸鲜纯正。百姓奔走相告,爭相购之,皆感念陛下天恩浩荡。”
他话锋一转,条理分明地继续说道,
“先前以低价强制收归之世家囤积粗盐,总计八万石,正昼夜提纯。现已成新盐三万石入库,隨时可售。剩余五万石,一月之內,必可尽数转化。”
经过刚才的收入盘点,现在刘禪最关心的是这盘大棋的盈亏,
“郭卿,此番盐务,收支几何?”
郭攸之胸有成竹,微微躬身,侃侃而谈,
“陛下容稟。此番操作,前期確有投入。为引世家入彀,以高出市价一两成到后来十倍之价『诱购』其粗盐,耗费约六百万钱。提纯粗盐所需人工、物料,耗资百万钱。新建盐场、购置器具,固定投入约三百万钱。此三项支出,合计千万钱。”
他略作停顿,观察著刘禪的反应,见陛下听得专注,才继续道:“然收入更为可观。新盐上市,虽定价低廉,仅旧价三分之一,然因品质绝佳,销量激增,至今已入帐一千二百万钱,且每日仍在源源不断流入府库。此其一。”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亮光:“其二,最为关键。当初以成本价一成之超低价,『收购』彼等囤积之粗盐八万石,实际所费仅约八十万钱。此批粗盐经我提纯重製,化腐朽为神奇。仅以现已完成的三万石新盐按市价估算,其价值已远超当初收购其全部粗盐之总成本!待八万石尽数提纯完毕,仅此一项,纯利至少可达两千万钱以上!”
郭攸之总结时,运筹帷幄展现的淋漓尽致,
“陛下,丞相。综算下来,此番盐务革新,前期虽有千万投入,然收益远超此数。不仅彻底打破世家垄断,惠泽万民,令国库大为充盈,更斩断其赖以生存的一大財源。投入之资,早已数倍收回,且后续仍有源源不断之利。实乃利国利民,功在千秋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