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部分官员则深以为然,认为对付这等突破人伦底线的野蛮部落,就该效仿李儒生之言,以雷霆手段震镊四方,方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朱高煦面无表情,听著堂內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衝撞,
王老儒的仁德教化之言,有其道理;李儒生那套酷吏的霹雳手段,亦非全无用处。
只是,他们爭论的,是那遥远海岛上的“野人”。
而朱高煦脑中清晰的,却是更具体的图景:那座被渔民偶然窥见的岛屿,极可能便是后世所称的古巴。
其上,不仅有渔民口中那些骇人的食人部落一一加勒比人,也应当生活著相对温和的泰诺族群。
若能精准打击前者,再施恩於后者这盘棋,或许能下得更活泛些,甚至,能为定居点添上一支可靠的助力。
这些念头在他脑中飞速盘旋,与堂下那些或悲天悯人、或杀气腾腾的言辞交织。
堂下依旧吵,唾沫横飞,一张张涨红的脸,一声声慷慨激昂的陈词。
新明,要在这片新大陆站稳脚跟,未来还要与欧罗巴诸国交往,靠的绝不仅仅是仁义道德。
有时候,铁与血,才是最直接的语言。
尤其面对这种公然挑战人伦底线的行径,退让与怀柔,只会被视为软弱可欺。
“够了!”
朱高煦猛地一拍桌案!
“啪”的一声脆响,不算震耳,却让整个议事堂瞬间死寂。
议事堂內要时鸦雀无声。
他缓缓站起身,並未刻意作態,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的声音不高,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字字清晰:
“对此等野蛮人,一定要重拳出击,要给这群蛮夷一个深刻的教训!帮助岛上被这些野蛮人压迫的人免受压迫!”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孤,岂容治下海域,存此人间炼狱!”
掷地有声!
这不仅仅是针对食人恶行的宣判,更是新明对外扩张战略的一次毫不掩饰的宣告。
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新明的秩序之內,不容许这等野蛮存在!
对待卡尤加,可以盟约,可以援助,那是对愿意合作者的怀柔。
但对这种挑战底线的存在,唯有铁血!
王道与霸道,教化与征伐,皆是手段,最终指向的,是一个由华夏主导的新世界秩序。
堂下眾人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方才还爭得面红耳赤的王老儒和李儒生,此刻也都垂首肃立,等待著最终的諭令。
“传孤王令!”朱高煦的声音在议事堂內迴荡,不带一丝情感。
“即刻从新京驻军及水师中,抽调精锐,组建一支討伐舰队!”
命令一下,便有书记官飞速记录。
“主將人选———”朱高煦沉吟片刻,脑中闪过几个名字,最终定格在一个经验丰富、
作战勇猛的老部下身上。
“著,张彩,为南征主將!”
“即刻动身,前往新威海,统筹南征一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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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命!”队列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將应声出列,单膝跪地,声若洪钟。正是张彩。
朱高煦微微頜首,继续下令:
“舰队的任务,只有一个:彻底肃清盘踞该岛的食人部落!”
他加重了语气。
“但凡遭遇抵抗,格杀勿论!”
“若有归降者,细细甄別。首恶,必诛!胁从及妇孺,暂行收押,听候后续处置。”
这番话,杀气腾腾,让堂內温度都降了几分。
“另!”朱高煦话锋一转,“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去年收上来的粮食划拨要充足。从大明带来的刀枪箭矢打磨锋利,查看火药是否乾燥可以发射。做好准备后立刻动身。”
定居点的军力,现在还是继承的大明的科技。通过对外用兵,改良现有的武器,增强军队的经验,儘量让伤亡减少,定居点的每个人都很珍贵。
“同时,命隨军书记官,必须將此次征討的每一个细节,都给孤详详细细记录下来!
绘製海图,勘探岛上一切可用之资源!”
朱高煦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敲在眾人的心上。
“那座岛,孤,要定了!”
霸道,且不容置疑。
一道道王令,不容置疑,迅速传遍了整个新京,並即刻向相关人员下达指令。
整个新京开始忙碌起来,进行这齣征前的准备,有人在打包粮食补给,有人在挑选出征带的军械。
“南下!目標,那座无名之岛!”
这句命令,很快便会隨著南下的舰队,化为惊涛骇浪,席捲向那片未知的海域。
议事堂內的气氛,因这一连串杀伐果决的命令而变得凝重。
朱高煦站在那里,新京的喧囂似乎都已远去。
他的思绪,已然飘向了南方那片蔚蓝的加勒比海。
那里,有危险,更有无尽的机遇。
新明定居点的战车一旦开动,便不会轻易停下。
这一次南征,便是定居点向那片富饶海域扩张的第一步。那片富饶的宝岛想想都让人著迷。
定居点的版图,將再次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