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天色也不早了,外面雨又大了,两位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这里还有不少空著的房间。”
老张殷勤地引领著他们,向家属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先前围著的那几个人,也识趣地不再多言,三三两两地跟在后面,准备各自回去。
“对了。”
走在路上,赵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似隨意地向刚才那位老人提问。
“那个和大胃王一起吃东西的高管,最后是窒息死的?”
“唉,那个惨吶!”老人立刻回答,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
“吃著吃著,突然就开始吐,吐得昏天黑地。然后就掐著自己的脖子,整个人往后仰,像座桥一样,浑身抽个不停,没几下就断气了。”
“窒息而死……居然会这么惨烈么?”赵甲感到这个男人有些可怜。
“哪有那么夸张。”走在最前面的老张突然回过头,笑著打断了几人的思索。
“老人家记性不好,描述得也夸张。不过,真实场景倒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用一种见惯了各种尸体的语调说道:“確实是窒息。不过,不是被呕吐物呛死的。”
“我检查过,他是因为对那些虫子里的某种蛋白质產生了严重的过敏反应,导致喉头水肿,气管被堵住了。”
“没有办法呼吸……所以才会挣扎得那么惨烈吗……”
狼若有所思地低语,认同了这个合理的解答。
赵甲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家属休息室的空间很大,被分割成了许多个小隔间,张国栋將他们引到了走廊最深处的两个相邻房间。
“有这位……狼小姐在,大家今晚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两位也好好休息。尤其是狼小姐,您刚刚出去,是清理了周围的怪物?”
“对,大概……方圆三公里。”狼的回答轻描淡写,却让张国栋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
“还有,这里就像他们说的,晚上確实会有变异的老鼠出没。不过两位放心,我们会安排人守夜的,不用担心,这些傢伙並不强。”
他挥了挥手,与两人告別。
走廊恢復了寂静。
狼转过身,对赵甲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身上的光芒褪去,变回了那个穿著不对称长袜的少女。
“为什么……做好事,还是会有人不开心呢?”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褪色,像是自言自语,声音里带著一丝相当容易察觉的失落。
赵甲刚想开口,用他那套社畜哲学安慰一下,狼却看著他,摇了摇头。
“算了,其实我懂的。”她似乎只是倾诉一下,不想要回答。
“……要进来吗?我这个房间还蛮大的。”她发出了邀请。
“……不用了。”赵甲回绝了,“我感觉还有不少疑点需要理一理,想自己待会儿。”
“而且,”他指了指两扇紧挨著的房门。
“这里隔音听上去不怎么样。我就坐在门边,有什么意外能立刻反应过来。外面有人来我也能听见。你先休息吧。”
狼没有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赵甲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只是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开始復盘今天获得的所有信息。
火葬场內的空气阴冷而潮湿,明明是盛夏,却因为那片诡异的赤色云层隔绝了阳光,温度比一开始低了不少。
就连轰隆隆的雷声也相当催眠。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思考著,眼皮却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
“轰!”
一阵剧烈的雷声突然让他清醒过来。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种困意,相当不合时宜。
不对。
赵甲心中警铃大作。他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让自己瞬间清醒。
现在才刚天黑,以他的作息和精神状態,绝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犯困。而且,这和寻常的困意,似乎不尽相同。
他毫不犹豫地完成了变身。
绿光闪过,小绿警惕地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异常。
但成为魔法少女后,她那更加敏感的感官,却捕捉到了一些被雷声和雨声掩盖之下的、极其细微的杂音。
声音来自天板。
那是一种窸窸窣窣的,如同无数细小爪子在水泥地上快速爬行的声音。
鼠群?听起来数量似乎並不少。
她屏住呼吸,將听觉集中到极限。
听声音,鼠群似乎正向著一个方向爬去。
是小绿隔壁的那个房间,狼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