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被拖进去时还好好的,半夜便会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每当此时洞府外便会阴风大作,风中夹杂著似哭似笑的呜咽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待到次日,尸首被抬出来时,个个都是瞪大双眼,面容扭曲,像是被活活嚇死的。
他在心中暗骂一声。抓人並非难事,山下村庄里多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可那玄冥道人偏偏不让抓。
既已落草为寇,乾的本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何须这般惺惺作態?若官府来剿,大不了弃了这青螺山,另寻他处快活便是。
壮汉朝雪地啐了一口,眼中凶光闪烁。
这爷孙二人相依为命,家里也无青壮年,死了也就死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在意。
“两条贱命,冻死饿死倒不如让我抓去交差,黄泉路上爷俩也好有个伴。”
这时,壮汉耳朵忽然微动,他好像听到西厢房里有轻微的动静。
“翻书声?老东西,你家里还有其他人?”
壮汉拔出腰间的大刀,两个嘍囉也拔出武器,举著火把围到西厢房门前。
壮汉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莫不是你那短命的儿子显灵回来看你了吧?”
老者抬头看了看西厢房,心中长嘆。
要是他不留这书生过夜就好了,好心反而害了他。
壮汉一脚踹开西厢房的木门,火把的光亮照进屋內。
只见一个青衫书生静坐案前,苍白如纸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更显诡异。
那书生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没有眼白,整个眼眶里仿佛盛满了浓稠的墨汁。
他的嘴唇惨白乾裂,却诡异地扬起一抹弧度。
壮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书生手中书卷无风自动,壮汉看得分明,书页上竟是一个个血字。
黑稠的液体从书生眼角缓缓滑落,在惨白的脸颊上拖出一道痕跡,嘀嗒渗入书页……
壮汉手中大刀噹啷一声落地,踉蹌后退数步。
“鬼……鬼啊!”壮汉一声悽厉惨叫,突然转身就跑。
那两个嘍囉更是被嚇得魂飞魄散,一路连滚带爬,哭喊著跑了出去。
壮汉跑出院门,飞身上马,声带哭腔:“驾,驾!”
那两个嘍囉跟在壮汉后面哭爹喊娘,追著马蹄印,消失在雪夜中。
老者家中,陈玄面露疑惑地走出房门。
“鬼?什么鬼?”
陈玄连忙將一老一少扶进屋內,点燃屋內油灯。
“老丈,没事吧?”
陈玄將手搭在老者肩上,一道温润灵力顺著掌心渡入老者体內。
灵力在老者周身流转,所过之处淤血化散,筋骨归位。
老者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方才摔伤的疼痛竟在转瞬间消散无踪。
“后生,我没事。”
老者颤巍巍地望著房间四周,语气激动:“难道真的是……”
老者抹了抹眼泪,他掀起床底下的一块砖,从中拿出一个布袋。
老者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將布袋郑重地递向陈玄:“小友,老朽……老朽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