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根。”
“三根。”
他们答得都不同,周亚夫直接吹灭了烛火。
烛火熄灭后,二人才发现,周亚夫只是握著拳头,根本没有伸出手来。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在天色昏暗的情况下,看清楚了那凶兽的模样?”
二人埋头不敢答话。
周亚夫喝道:“怎么?要进了牢狱才打算说实话吗!”
其子被嚇得直接伏跪在地,求饶道:“郡守恕罪,我们绝非有意隱瞒。”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其子道:“回郡守,我们当时確实是没看清那凶兽的模样,只是依稀听到了几声雁鸣,然后就看见暗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只是模糊的身影,为何便断定是诸怀?”
“这...这是因为进山之前,新垣方士曾警告我们,说最近山里会有凶兽出没,所以...”
“所以,这诸怀的模样,是那新垣平告诉你们,然后你们见到影子就当真了?”
“正...正是。”
“那你们的伤也並非被诸怀追赶所致?”
“是我们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到了这里,事情算是水落石出了。
周亚夫可以断定,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新垣平自己策划出来的。
他先是让这对父子知晓诸怀,然后故意搞出动静来嚇他们,接著又杀害牲畜,让百姓觉得真是凶兽诸怀现世。
等到官府无能,百姓恐慌之时,他再出来主持局面。
略作祭祀灾祸便没了,百姓自然会信服新垣平。
明白事情的经过后,周亚夫也没有为难这对父子,他们虽然撒了谎,但不算是作恶,因此只是加以警示,並让他们去告诉百姓事情的真相。
如此又过了三日。
周亚夫到武德县已经五日了。
他身为河內郡守,自然不可能一直在武德县呆著。
但这些日子,他们一直没有查出实质性的证据,根本没法对新垣平下手。
而要是冒然抓捕,绝对会引起百姓不满,说不定还会发生民变。
那情况可就太麻烦了。
周亚夫一时无从下手,他揉了揉额头,向吴行明询问道:“阿团他们那边情况如何?”
“每天都在忙著修庙宇,也没什么收穫。”
说起这个,吴行明也是来气。
吴楷痴迷建筑,认真干活也就算了,但吴安这小子跟著每天干劲十足,以前在家耕地的时候,可没见他如此勤奋。
吴行明道:“其实想一想,他这些日子只是修建庙宇,也没干什么坏事,不如...”
“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周亚夫解释道:“此人必定包藏祸心,只是如今时机未到,不敢显露而已,我们可不能等他出事了再解决。”
“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对啊,现在该怎么办?周亚夫对此也很迷茫。
二人相坐无言,眼看著天已暗了下来。
忽然,空中响起一道雷鸣。
吴行明起身去將窗户关了起来。“看样子,明天要下雨了。”
“下雨...”周亚夫忽然想到了什么。“明日下雨,他们总不会继续修建庙宇吧?”
“应该不会。”
周亚夫似乎有了主意,他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开口道。
“我有办法了。”
“是何办法?”
周亚夫嘿嘿一笑。“你今夜便去那边,告诉阿团他们,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