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正道的光

日落时分，审判准时开始。

程云作为民选检察官，对昔日的沙漠之主科尔提起控诉。

“现在，有证据显示，你曾经指使手下蓄意殴打伤害市民，仅在去年，就导致总计上千人死亡、失踪、受伤或受到恐嚇。

“你和贵族阶层暗中联繫劫掠者，维持著沙漠上的奴隶贸易，这种贸易每年导致至少三百人沦为奴隶，在阿波罗来到后，更是变本加厉！

“不同於以往，那些被贩卖到给阿波罗的奴隶，登上了他们的飞船之后，就再也没有赎回自由身的可能，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是不是还活著“最后，我们还有录音证明你与暴风帮串通一气，指使他们袭击了红铁镇，並且在之后切断那里的资源，试图人为製造饥荒，

“所有这些罪行，都有证人愿意作证，他们今天都在场。”

菲力他也是证人中的一员，他昂首挺胸，站在广场最前面，为能履行自己的公民义务而感到欣慰和自豪。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城市的繁荣。”

科尔坐在审判席上，中气十足。

“所有这些行为都在法律的框架之內，都是合法的，都是末世环境下的不得已，是为了生存而做出的妥协。”

“放你的p！”

人群怒骂。

“可能属下们误会了我的意思吧，”科尔居然耸耸肩，做出一个抱的手势，“如果他们的所作所为给你们添了麻烦，那我愿意替他们道歉。”

他的作態，瞬间引燃了整个公审会场。

这就是公然挑！

“添麻烦？添麻烦！？你折磨了我们那么久，杀害了那么多人，你管这叫添麻烦！？”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亲手撕了这混帐！”

“別拦我！”

人群暴怒，很多人想要往台上冲，还好有程云手下的石油工人们拼命拦著。

“荒谬！我们有证人能证实，你亲口下达了杀害市民的命令！”

程云义正言辞。

科尔嘆了口气。

“程云，你不太聪明啊——酒吧里也经常有人打架，也经常有人喊著要弄死对方，如果这能成为呈堂证供的话，这些人，是不是也要被判杀人罪啊？”

“嘿！”

旁听的夜行猛了一把自己的头髮。

“这个逼，有两下子啊！”

“正常。他是城主，肯定受过很好的教育，本人也不算笨。”

草原冷冷地说。

“而且，就算我真的下达过类似的追杀命令，那也是在判断对方危害了城市安全、犯下死罪的前提下。就算我判断错了，作为统治者，也没有罪！因为情报不是我自己一个人收集的，误判一次就赔一条命，谁还能来领导这座城市？！”

旁听的市民恨得牙痒痒，但不得不承认，这些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怎么办？

这时，程云终於也发现，自己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还是太天真了—

绿洲城的法律被科尔家族“改良”了三个世纪，怎么会想不到市民阶层的詰问？怎么会不偏保护自己？

怎么证明裁判违反了规则？这从逻辑上就有问题。

唉，衝动了，情绪化了！

当然，执行官可以直接当场处死科尔，但这么干的话，“审判”的意义又何在？

这不是自己找难看吗？

举办这场公审，本就是为了让市民们用正义的方式反抗苛政，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自己在精神层面上並不比统治者低贱，是为了给这场革命画上完美的句號。

当初想的是挺好。

但现在，是要弄巧成拙吗—

程云还在苦思，执行官已经走了上去。

“所以，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不受法律审判，是你作为城主的特权，对吧？”陆渊向科尔提问道。

“是的，执行官。”

科尔抬眼一，神情傲慢至极。

“但这不是普通的特权，而是法律明文规定的特权，是我们绿洲城自己的內部事务，

你作为外来者，可以选择尊重，也可以选择野蛮地践踏。”

“我选择尊重。”

“哦，很好，为你鼓掌。”

“那请问，既然是法律明文规定，你的立法权来自於哪里？”

“哼——.”科尔的状態越来越轻鬆。

“执行官，你似乎对我们的制度缺少最基本的了解，城市律法是由我和贵族元老们在元老会上討论决定，我们的权力从家族继承，来自於初代家主的职务和地位。”

“初代家主的职务和地位，来自於哪？”

科尔停顿了一秒。

“来自於三个世纪前市民们的一致决定，那时候的人不像现在，还懂得感恩，我的祖先是被市民们选出来的统治者，正统，合乎法理。”

“恐怕没那么正统吧？”陆渊语调沉静。

啪！

身穿动力甲的他，打了一个异常响亮的响指。

接到这个命令，一名小玩家把提前准备好的影像，投影到了陆渊身后的大幅幕布上。

“那是什么？日记吗？”

市民们看著幕布上显示出的书页，甚是好奇。

科尔一开始没在意，但阅读了几行之后，浑身一颤。

这是！

“这是一份三个世纪前的日记，来自於绿洲城最初的统治者，准確地说，市长。”

陆渊为市民们讲解道。

“根据这份日记，科尔城主，你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