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牵起烈马的韁绳,轻盈的翻身而上,目光投向前方,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坚定。
有了若泽的身份证明,再加上昨夜找到的其他证件,他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让任何人相信他就是若泽.德雷福斯。
至於若泽的社会关係,经过十年的岁月变迁,早已模糊淡去,就算有人识破了他的身份,大不了再换一个名字便是。
“呼刚离开若泽母亲的家,夏尔便掏出一根香菸点燃,深吸了一口,浑身都鬆弛下来。
积攒了一夜的压抑感隨著尼古丁的渗透消散,他仰头吐出一口烟雾,轻声喃喃道:“真是憋坏了。”
在值得尊敬的人面前,他总是克制自己,哪怕菸癮再怎么汹涌,也绝不轻易放纵。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那繚绕的二手菸味而此刻,独自驰骋在乡间的小路上,周围只有风声和马蹄声,他终於无需掩饰自己。隨著菸草的气息顺著血管瀰漫开来,那熟悉的刺激感再次唤醒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而这种满足,更加衬托出一份久违的自由。
现在的夏尔,早已不是那个因禁於敌手的阶下因,也不再是帝国传奇般的不败神话一一曾被世人敬畏的“蛇元帅”。
他现在是一个普通指数乘以平方还要再加上一些普通的普通人。
如今的他,摆脱了一切身份的桔,没有繁杂的公务需要应对,也无需再为那位皇帝好友的琐事收拾残局。他是完全自由的,一个独立行走於世间的人,无需再为谁而战,只需追隨內心的指引。
至於此行前往帝都圣康坦,他並非为了某种义务,而是出於真心。
他想救出雅兰黛,帮助她摆脱南良亲王的控制。
因此,这也是一种自由的感觉。
“哇,帅哥!”
“您好,您可真英俊!那头茶色的自来卷头髮,真是性感极了!您叫什么名字呀?”
途经乡间小道时,镇上的姑娘们见到夏尔,忍不住纷纷尖叫,眼中闪烁著好奇与欣赏。
“我叫若泽.德雷福斯,一个普通人。”
夏尔露出淡淡的微笑,语气中带著几分刻意的低调。
“能交换一下联繫方式吗?”
有个姑娘大胆的问道,眼神中带著几分期待。
“抱歉了,亲爱的小姐,我在赶路。有缘再见吧。”他轻轻一笑,礼貌却坚定的拒绝道。
当然,他也明白,自己並非“完全的普通人”。
至少,应该算是一个“有点小帅”的普通人。
他不禁回想起过去在帝国时的日子,那些贵妇人们总是乐意慷慨解囊,资助他去赌桌上一掷千金。
“驾!”
一声清喝,他猛的挥动韁绳,烈马昂首,隨即飞驰而出。
风声在耳畔呼啸,马蹄声仿佛与他的心跳合为一体。
他的思绪如飞扬的尘土,隨著疾驰的烈马被甩向身后,渐渐归於平静。
一路上,他飞速掠过一座又一座小镇,毫不停歇的打探有关帝都圣康坦的消息。
“罗尔森亲王啊?听说他对皇位动了歪心思,所以遭了天谴,活该!”
酒馆里,一个农夫咧著嘴说道,语气中透著幸灾乐祸。
“南艮亲王?那可是个人物!”一个工厂老板在高声议论,“他在南方的口碑一直不错,是个奴隶贸易的支持者。说实话,我觉得帝国想重回昔日的荣耀,
就得恢復奴隶制。现在这些工人,我给他们饭吃,他们还敢要钱?还是奴隶更省事!不听话还能抽几鞭子。”
“雅兰黛公主被监禁了,真是可怜。”菜市场里,一个提著篮子的女僕一边挑菜一边感嘆著。
这些支离破碎的消息落入夏尔的耳中,令他心中越来越急,担心在路上的时候,雅兰黛公主就遭遇不测了,亦或是身体遭遇不可磨灭的可怕印记。
时间不等人。
必须要加快速度。
每日骑行十二个小时,他几乎不停向前奔波,没有休息,穿过无数熟悉的城市与要塞。
曾经由他守护过的地方,如今就连感慨一番,走进去看看的时间都没有。
终於,在第三天,烈马飞奔到一座山丘之上,夏尔的目光穿过层层云雾,看到了帝都圣康坦。
那高耸的城墙如一座丰碑,诉说著帝国的威严,而宏伟的建筑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夏尔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终於还是回来了。
阔別十余年的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