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婕妤的深夜狂袭

夏尔离开了巴赞家族的宅邸，沿著凯旋大道缓步而行，

夜晚的贵族区依旧显得奢华静謐，街道宽阔整洁，铺著洁白的大理石路面，

两侧的建筑精致典雅，房屋之於贵族，就像是勋章之於將军，宅邸越大，越受人敬仰。

稍远一些，是富人区。鳞次櫛比的独栋小楼虽然不及贵族区的奢华，但依然透看不容忽视的繁华与舒適。

再往更远处望去，低矮的砖瓦小屋歪歪扭扭，那是属於帝国大多数老百姓的地方。

他们居住在这些简陋的平房里，日子过得普遍拮据。

在这座帝都中，上层人与下层人仿佛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毕竟老爷们心善，见不得穷人受苦。

“晚上好，先生。”

上等人的街区，巡逻的士兵是一群可爱又亲切的小伙子。他们迎面走来时，

总是笑脸相迎，眉眼弯弯，说话的语气也透著细声细气的礼貌与温柔，生怕冒犯了谁。

与下等人的街区完全不同，如果不慎走到诸如掘墓人街和古拉格街，就会看到面色阴沉的大兵，眼中时刻著警惕与冷漠，昂著头摆出像是谁欠了他们钱的表情似的，拽的不可一世。

“帝国，终究还是帝国啊。”

迎著夜晚的凉风，夏尔大步流星的走向熟悉的街区，目光中透著几分复杂的情绪。

帝都圣康坦，穷奢极欲、纸醉金迷，这一点毋庸置疑。

街道两旁的灯火辉煌得几乎让人忘却了夜色的存在。

不过这样一座帝国的心臟，却从未真正让夏尔喜欢过。

华丽表面下藏著太多让人作呕的东西。

要去赌博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只不安分的虫子在夏尔的脑海中爬动，刚从斯嘉丽那里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巨款，手心一直都在发痒。

去“金璽宫”或“幸运大轮盘”隨便玩两局，感受一下肾上腺素飆升的快感，或许可以让心情放鬆。

其实，夏尔赌博，並不是对钱感兴趣，单纯只是一种情绪的释放，他喜欢的不是钱，而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不確定性，赌博其实和战场差不多。

大部分情况下，战机稍纵即逝，有时候情报是浓雾，要想確定土兵的调动就必须去赌敌人的意图。

不过今天还是算了。

斯嘉丽临行前特意叮嘱过他別去赌场。

夏尔轻笑了一声，耸了耸肩：“姑且在嫂子面前装两天好人吧。”

他从衣兜里摸出一根雪松牌香菸，熟练的点燃，火光在昏暗的街角一闪，深吸了一口，辛辣的菸草味迅速瀰漫开，替他压下了心中那股躁动的赌癮。

离开了巴赞家的宅邸，夏尔並不清楚自己为何要选择这条夜路。

漫无自的行走著，过了许久，他渐渐明白，或许这並非毫无缘由一一內心深处的某种情感，正引导著他的脚步。

“婕妤——”他低声喃喃，声音如同被风捲走的呢喃，仿佛婕妤仍在他的身旁，“有些人真的很幸运，想念一个人时可以直接说出口，不用遮遮掩掩，也不用拐弯抹角。可有些人却没那么幸运，比如我，想你的时候，我只能抽菸、赌博、逛酒馆，或者像现在这样，形单影只的瞎走瞎逛。”

他闭上眼睛，让夜晚微凉的风拂过他散乱的茶色捲髮。

风带来的触感让他模糊的想起了婕妤，想起她十年间时而笨拙、时而精明的模样。

仿佛能看见她纤细的脖颈上掛著那枚金色十字架掛坠，坠子上还刻著一个微小的受难者形象。

在那段无数次补魔的夜晚，婕妤的身影、她的气息、她低语的声音，都像夜里的潮水一样，反覆涌入他的梦境。

甚至连触感，也都好似真实发生一样。

夏尔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隱隱作痛。

他想伸手触摸婕好那如月光般柔软的银髮，想对视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

那双眼睛，总是含著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复杂情感，像是能看穿他的灵魂。

最近，夏尔经常对著镜子发呆。

並非因为自恋，而是因为在镜中，他能捕捉到那双熟悉的眼眸。

婕好正在注视著他，透过镜子的映像，与他对视。

自从婕妤献祭之后，夏尔得到了她的眼睛。

每一次，夏尔都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些什么，可手却总是停在半空，什么也抓不住。那种无力感像潮水般涌上来，冰冷、刺骨，像是在黑暗中泅泳。

世间最可悲的事，莫过於爱人已走出了夏尔的世界，而夏尔却才刚刚踏进她的世界。

这份感情太迟了。

十多分钟后，夏尔回到了巴赞家的宅邸。他手里提著一瓶刚买的啤酒，边走边喝，脚步略显散漫。

斯嘉丽站在门口，看到夏尔的模样，惊讶得挑了挑眉，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去赌博？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说——

，

“钱赌光了。”夏尔微微一笑，带著几分醉意，隨口说道，“一万索尔全梭哈了，隔。”

“德雷福斯先生，你！”斯嘉丽瞪大眼睛，声音里透著一丝怒，“就算你悠著点，我也可以接受，但你怎么能？”

“开玩笑的，斯嘉丽。”夏尔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摆了摆，语气忽然柔和了几分，“我只是—走走夜路罢了。也许，我现在能更加理解你了。这十年来，

真是难为你了。”

斯嘉丽的目光微微一滯，隨后迅速扫了一眼宅邸內的其他佣人，用低沉的声音提醒道：

“德雷福斯先生，下次请不要直接叫我斯嘉丽。你应该称呼我为巴赞夫人。

，”

夏尔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个恭敬的微笑：

“明白！我不会因为亲戚关係擅自越，请您原谅，巴赞夫人！”

“去休息吧。”斯嘉丽轻轻嘆了口气，转身离开。

“遵命，巴赞夫人，晚安。”

夏尔立正敬礼，隨即迅速走进了斯嘉丽为他安排的佣人房间。

明天，就能见到自己的教女了。

房间里，夏尔躺在床上，呆呆的盯著天板，手边放著喝到一半的啤酒。

他很清楚，如果不藉助酒精的麻醉，今晚恐怕很难入眠。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酒真是个好东西。

微的状態下，夏尔闭上眼，仿佛能感觉到婕妤的气息就在身边。

她的银髮轻拂过他的脸颊，她的眼眸含著笑意注视著他。

良久，疲倦终於压倒了他的思绪，他沉沉的坠入梦境。

就在夏尔完全入睡之后，一道圣洁的白光突然在他身上闪现，纯净得如同黎明的曙光，悄无声息却又明亮得无法忽视。

一一夏尔，你睡了吗？

幽幽的嗓音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低沉却又缠绵，如一抹飘忽的轻风蒙绕在房间。

夏尔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轻轻打破房间內的沉静。

那道圣洁的光辉逐渐幻化，宛如一层若隱若现的雾气，在静謐的夜里凝聚成人形。

她拥有一头银色的秀髮，髮丝如流动的月光，紫罗兰色的双眸深邃如星海，

穿著素黑的修女服，白色的过膝袜包裹著她肉感十足的白皙大腿，整个人散发出既圣洁又妖异的气息。

她的目光停在夏尔的脸上，眼神媚意横生，如同飢肠的野兽盯上了毫无防备的羔羊。

“终於，没有人能和我抢了。”

她轻声呢喃，语气中透著难以掩饰的满足与狂喜。

她正是已经通过献祭“死去”的婕妤。

那个明明早已为夏尔献祭的存在，此刻却出现在他的床边，宛如梦魔。

她唇角扬起一抹如痴如醉的笑意，纤细的手指缓缓抚上夏尔的脸颊，指尖轻柔如羽毛划过，透著某种无法抗拒的占有欲。

多好啊。

因为与夏尔融为一体的缘故，她不仅能够感知夏尔的一切，还能以某种隱秘的方式操纵他的身体，甚至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思维。

更令她欣喜的是，她可以无声无息在夏尔的心中编织出一层滤镜，让他不知不觉沉溺於她编织的幻象中。

幻琴多愚蠢啊。

与其通过灌注鲜血来时刻感知夏尔的位置，不如直接融入他的身体。

这样，她便能通过夏尔的眼睛，亲自监视他的每一个动作，追隨他的每一个视线方向，掌控他的每一分一秒。

“爱情的滋味，多么甜美啊，夏尔。”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著如梦似幻的迷离，“比起赌博，是不是强一万倍呢？”

回应她的，只有夏尔平稳的呼吸声。

他的眉头微微舒展，显然毫无察觉身旁多了一个“幽灵般”的存在。

夏尔无法察觉到婕妤，因为这一切都在她通过圣咒法则的掌控下无声展开。

这是她精心编织的世界，一个只属於她和夏尔的世界，只有婕妤让夏尔醒来，夏尔才会甦醒，就算夏尔甦醒，也会误以为眼前的婕妤是一场宿命给予他的恩赐一一梦境。

那种虚幻朦朧、不可触及的爱人，总比轻而易举就能得手的倒追修女更加动人心弦。

“夏尔，现在是我的回合了。”

婕妤的声音如梦似幻，柔软得像一缕轻风。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夏尔的额头，而夏尔缓缓睁开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

“婕妤—”

夏尔的目光里满是悲伤，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有千言方语却无法开口。

现实中，他总是在笑，带著那股不羈的洒脱，可在潜意识的深处，他却在哭，哭得那么无助，那么伤心。

“你看你，真是个孩子。”婕妤轻声笑著，眼中却带著一丝怜惜，“竟然还哭鼻子了，没事哦，夏尔，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吗？”

“婕妤——真的是你吗？”

夏尔猛然抱住婕好，將她紧紧搂在怀里。

她柔软的某个触感因为夏尔的用力而微微变了形，夏尔的脑袋则深深埋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倔强脆弱的孩子。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婕好轻轻嘆了口气，手指穿过夏尔凌乱的自来捲髮，温柔抚慰著。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醒来，也只会认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可正是这样的梦境，会一次次加深他对她的依赖，让他沉沦，让他无从挣脱。

“夏尔，我的神明———.”婕妤的声音如呢喃般轻柔，却透著深沉的情感。“我活下去的意义，就是为了你而献身啊。”

她轻轻抬起夏尔的脸，用双手捧住他，紫罗兰色的眼眸深情注视著他的灵魂。

然后，她吻了上去。那一吻深沉而绵长，仿佛要將所有未曾诉说的情感全都倾注其中。

夏尔几乎室息，却没有丝毫抗拒。

“不要为我的死而伤心。”婕妤低声说道，声音带著一抹悲凉的温柔。“你应当心安理得接受，这才是对我最好的认可。”

“我不需要你的献身，我—”

夏尔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被压抑许久的情感终於找到了出口。

“夏尔，补魔吧。”婕妤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补魔————”夏尔困惑的重复了一遍，眉头不经皱起。

“是啊，补魔是一个缓慢而漫长的过程。”婕妤的声音轻如耳语，却带著一种不可抗拒的魅惑，仿佛將每一个字都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缓缓罩住夏尔的意识，“它永远不会结束，永远。因为只有不断与我补魔，你才有机会挣脱锁。你想逃离，对吧？逃离那些对你图谋不轨的坏女人。”

“我和你——补魔？逃离——图谋不轨的坏女人？”夏尔低声重复，语气中带著一丝不確定的迟疑。

“没错哟，夏尔。”婕妤笑容柔软如春日微风，又藏著一抹不可言说的痴狂与虔诚，“我会引导你，就像引导迷途的羔羊走向正確的道路。这不正是修女该做的事吗？那么，夏尔，你能找到正確的道路吗？哪怕那条路是阴暗的泥沼，但我相信你，肯定能如阳光般可以在那条路上播撒光的种子，让世界重新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