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可以——.”夏尔低声应道,声音带著不自觉的鬆动。
“我一直都知道你可以的,夏尔,在我们独处的世界里,你可以卸下所有的偽装。”婕妤声音柔软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心间,“不必再强迫自己微笑,不必假装坚强。在我面前,你可以成为唯一的你,最真实的你。”
她静静注视著他,那目光深邃如深海,温柔又摄人心魄。
夏尔也抬起头,与她对视。
两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在空气中交匯,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夏尔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他完全屈从於婕妤的牵引。
四周忽然飘起了轻盈的蝴蝶,跃起舞。隱约间,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教堂钟声,那声音悠远而低沉,如同来自遥远的记忆深处。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孩子,稚嫩的思维、简单的阅歷,他的一切都回到了年幼时的模样。
“这里是哪儿?”小夏尔疑惑的环顾四周,声音中透著茫然。
“你来了,小夏尔,欢迎欢迎~。”
教堂外,站著一位银髮的修女。她的笑容温柔而神秘,轻轻招手將夏尔引向她。
夏尔隱约觉得她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他一步步走向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银髮修女热情的將他邀请进教堂。
那是一个奇怪的教堂。
粉色的灯光瀰漫四周,空气中漂浮著一丝暖昧的气息,让夏尔的意识愈发恍惚,彩绘玻璃下,放著一张双人床。
“奇怪,有点困了———”小夏尔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那就睡吧,小夏尔。”修女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摇篮曲般令人安心。“躺在姐姐的腿上,比任何枕头都柔软哦。在我身边,你什么都不必害怕。”
她的手轻柔的抚摸著小夏尔的脸庞,动作温暖而充满怜爱。
夏尔的思绪渐渐被模糊的梦境拉扯著,最终沉入了一片温暖的虚无之中。
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柔感,像无形的丝绒,將夏尔紧紧包裹其中,使其无从挣脱。
他沉浸在这片虚幻的寧静中,感到无比舒適,几乎希望自己能够一直睡下去,永远不再醒来。
而婕妤始终陪伴在侧,唇角带著嘲弄的笑意。
她就像一只狡的猫,用带著恶意的温存挑逗著夏尔无力的身躯,似是在都逗弄无力反抗她的小动物。
“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於事哦,小夏尔。”
他再也无法反抗婕妤,只能任由她心怀不轨。
等到意识到她不再是那个虔诚的修女,而是隱藏著獠牙的野兽时,夏尔已然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可是,梦境有时候並不是那么容易被抓住。
它像灵魂长河中的涟漪,分为浅层和深层。
有些梦,若没有人提起,便会隨著晨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亮了。
光芒穿透窗帘洒入房间,將夜晚留下的虚幻驱逐殆尽。
婕好优雅的擦拭著唇角,动作如同品尝完一顿精致佳肴后的礼仪。
她的眼中闪烁著一种满足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轻轻的笑意。
“谢谢你,夏尔。”她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愉悦与占有的快感,“又让我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能够永恆的独享你,真是太棒了。”
她俯下身,靠近夏尔的耳边,轻声呢喃:“继续思念我吧,沦为我一个人的专属物吧,我可爱的夏尔。”
说完,她的身影隨著一道轻微的光芒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房间內那丝隱约的冷意和夏尔依旧沉睡的面容。
五分钟后,夏尔揉了揉的睡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身体泛起一阵莫名的疲惫感,仿佛昨夜经歷了一场无声的战斗。
昨夜,夏尔又梦见了婕妤。
那种帐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令夏尔不由得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將那些纠缠的儿女情长从理性的思维中驱逐出去。
可惜,这只是徒劳。
婕好的存在,根本不可能被轻易抹去。
夏尔知道,无论过了多久,他都绝不可能忘记那位为自己献祭而死的修女。
时至今日,她的身影依旧在他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他经常会回想起那些与婕妤共度的时光,尤其是那些在魔界时她说过的话那些话语,总是在某些特別的时刻,轻轻迴荡在耳边,仿佛她从未离开。
“今天已经是新的一天了。”夏尔低声自语,试图將思绪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他从床上坐起身,走到窗边,用力推开窗扇。
清晨的空气伴隨著一阵清爽的微风涌入房间,將夜晚残存的沉闷一扫而空。
阳光洒在夏尔的脸上,微微刺眼,却也让他感到几分暖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这新一天的清新气息冲淡心头的阴霾。
如果婕妤还活著的话,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在帝国的某个角落,他们或许会拥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墙上掛满了婕妤编织的掛毯,窗边摆放著她精心养护的盆栽植物。
家中洋溢著笑声,甚至可能会有属於他们的孩子,追逐著阳光,喊著“爸爸妈妈”满院子跑··
“该死的,妈的!不许再想了!”
夏尔猛的甩了甩头,几乎咬牙切齿低吼出声。
他用力深吸一口气,试图压制胸口翻涌的情感。
“夏尔,你回来可不是搞什么伤痛文学的!你回来,是为了拯救你的教女,
是为了拯救帝国的黎明苍生的!別忘了你为什么回来!”
终於,他强行將对婕妤的思念压回了心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换上印有巴赞家族纹章的套服,將那把量產型铁剑別在腰间,又匆匆洗漱一番,迈出了房间。
巴赞家的早餐相当朴素,桌上只有几片简单的麵包和果酱,但空气中瀰漫著温暖的家庭气息。
“早上好,德雷福斯先生。”韦德一边从旁边走过来,一边隨口打了个招呼。他的步伐轻快,眼中带著少年特有的清澈光芒。“今天是你工作的第一天,
请加油吧。”
夏尔微微一笑:“早上好,少爷。”
韦德在夏尔旁边站定,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在担任我母亲护卫的时候,也请多多留意一下雅兰黛公主。”
“为什么?”夏尔语气中带著一丝明知故问的好奇。
韦德的脸顿时有些发红,目光略显躲闪:
“我听班上的同学说,可能有人会对雅兰黛公主不利。”
“只有这样?”
韦德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雅兰黛公主真的很努力。她不停的练习剑术,还学习政治、经济和军事。
她的许多见解,比许多大人都要深刻。我一直都很佩服像雅兰黛公主这样的女孩。”
韦德的话音未落,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
他的眼神虽带著一丝羞涩,但那份真挚的钦佩却清晰可见。
“你喜欢雅兰黛公主?”夏尔直截了当的问。
“骑士守护公主,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德雷福斯先生?”他稍微顿了顿,语气越发篤定:“我对雅兰黛公主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只有发自內心的尊崇。我是巴赞家族的男人,未来註定会成为一名骑土。如果能为了公主殿下而战死,那便是死得其所!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大伙都是男人嘛。”夏尔轻鬆的笑了笑。
韦德稍稍放鬆了些,但脸上的神情仍显得有些凝重。
他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隨后低声说道:
“如果雅兰黛公主有什么烦恼,请您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过,我知道,这並不是您的职责范围。我擅自提这种请求,的確不太合適,可是-雅兰黛公主真的很可怜。”
“仔细说说?”
韦德的拳头下意识握紧,目光中带著压抑的愤怒:“她的父亲———-被夏尔.斯维里所杀。”
韦德的声音中带著一丝嘶哑,低吼:“曾经,亏我一直以为夏尔.斯维里是个英雄!他过去是我除了父亲之外,最敬佩的人!可恶我们都看走了眼———“”
他说到这里,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愤怒、失望,甚至夹杂著一丝隱秘的痛苦。
韦德用力咬住下唇,深吸了一口气:
“总之,她的父亲被贼人杀害,而她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这件事深深伤害了她的心。现在,支撑她走下去的,是仇恨的力量。雅兰黛公主发誓,终有一天,她会亲手手刃夏尔.斯维里。”
夏尔的目光一顿,却没有表露任何情绪。
他只是淡淡的说道:“理所应当,换做任何人经歷这种事,都会有如此淳朴又伟大的想法。”
韦德点了点头,语气中带著一丝恳求:
“所以,拜託您了,德雷福斯先生。请您可怜可怜雅兰黛。如果她有烦恼,
请告诉我。如果您能替她解决烦恼,也请不要袖手旁观。无论如何,她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夏尔注视著韦德,沉默了片刻,隨后轻声问道:“这是少爷对我的命令吗?”
“不。”韦德摇了摇头,眼神中透著坚毅与诚恳:“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3
说著,他伸出了拳头。
多年以前,韦德还只是个满地乱跑的淘小子。
在亨出征前,阿希礼也曾郑重的对他说过相似的话:
“照顾好你妈妈,韦德。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韦德与父亲阿希礼碰拳。
现在,夏尔与韦德碰了碰拳。
“放心交给三吧,韦德少爷。”夏尔语气中带有一丝鼓励,“你也要好好上学啊,骑士况光要武艺高超,还要拥有足够的知识行。”
“当然。”韦德挺起胸膛,语气中满是自豪,“三是巴赞家的人,三绝况会让三的姓氏蒙羞。”
就在这时,斯嘉丽已经换上了贵族女士应有的装束。她身著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色晚礼服,华贵中透著一丝庄重,一层轻薄的黑色面纱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
“好了,韦德,別再缠著德雷福斯先生了。”
“好的,母亲。您路上小心。”他转向夏尔,脸上带著少年的真诚与期烟,“德雷福斯先生,也请你况要忘记三刚的话。”
“当然。”
夏尔微微欠身行礼,动作一丝况苟,隨后跟隨斯嘉丽一同走出大门。他恭敬扶看斯嘉丽登上马车,烟她稳稳落座后,便默默的退到马车后方,步行跟隨。
在帝国的礼仪中,侍从与女主人共乘一辆马车,显然是有失体统的。夏尔深知这一点,因此选择以步行保持恰当的距离。他的步伐从容而稳健,目光况经意的扫向况远处街边的赌场。
“等事情办完之后,或许可以去试试运气·—”夏尔暗暗想著,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上次,二十索尔的本金翻成了整整一万索尔。现在,他手里正好有这一万索尔的资金,说况定能把整个赌场的钱都贏下来。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情愉悦了企靠。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斯嘉丽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德雷福斯先生,您在想什么?”
夏尔立刻回过神,脸上的表情迅速切换为一副认真的模样,语气平静且略带敬意:“巴赞夫人,三刚誓在想帝国的英雄史诗,想那些波澜壮阔的故事,也在思考烟会儿进入六角皇宫时,该如何况给可敬的巴赞夫人丟脸。”
斯嘉丽透著一丝少见的椰偷:
“德雷福斯先生,您走错路了。六角皇宫可况在这条路上,再往前走,就要到赌场了。”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