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暂时分別

一个月过去了，以雅兰黛为核心的这支军队，战斗力已今非昔比。

起初，那些刚被徵召的士兵尚显生疏，而如今，她们已脱胎换骨，拥有了初步的军纪与协作精神。

夏尔一如既往的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然而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这支军队的成长。

他默默注视著雅兰黛如何安排训练，如何制定军规来规范军纪。

儘管嘴上不说，但他心中清楚，这一切並不简单。

招募地点在联合王国，队伍中女性士兵占了多数。好在这些士兵並非乌合之眾一一她们是由星歌和璃夜亲自选而来，背景乾净，素质不俗。

夏尔曾在前世读过一本书，其中將军队分为四等。

四等军队是乌合之眾，缺乏纪律，只知掠夺，战场上风声鹤喉便作鸟兽散，不堪一击；

三等军队外表整齐划一，操练有序，但缺乏实战意志，一遇强敌便迅速崩盘；

二等军队不仅装备优良、士气高涨，还常以激昂的口號振奋斗志，士兵爭相展现英勇，既有气势，又有衝劲；

至於一等军队，则极其罕见，那是能以寡敌眾、决战千里的传说之师，哪怕户山血海，亦无所惧。

而此刻，雅兰黛所率之军，正处於从“三等”向“二等”蜕变的阶段。她与那些精灵与亚人族士兵间，既保持著明確的上下级关係，又能在私下建立起互信与亲近，气氛融洽而不鬆懈。

“雅兰黛，要不要来我家做客？”

“一起去兰田烘焙房吃蛋糕吧，雅兰黛，我请客。”

“跟我们讲讲帝国的故事吧，雅兰黛~”

训练结束后，常有土兵前来邀请，尤其是女兵，对这位公主兼指挥官充满好感与敬意在帝国，军官若与士兵走得太近，常会被人钻空子，甚至有人仗著私情逃避军纪。

夏尔一度坚信，军官可以视土兵为兄弟，但若过於亲密、权威荡然，那所谓的平等只会招致鬆散与怠惰。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联合王国的兵源多少有点“死脑筋”，对命令的执行近乎刻板，因此，即便拉近关係，也不会轻易生出越轨之举。

从这点来看，还算不错。

某日结束训练后，雅兰黛叫住了夏尔。

“餵。”

“我不叫喂，我叫若泽.德雷福斯。”

夏尔回过头。

“好吧，若泽，你觉得我今天的训练还算合格吗？”

“还不错。”

“你说，我距离復国的梦想，还有多远？等我去了共和国，再招募一批支持我理念的士兵，证明自己的血统—如果还能得到帝国贵族的认可，那我会不会，真的成为女皇？”

“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听假话？”夏尔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当然是实话。”

“说实话，雅兰黛，你现在还只是个在『过家家”。”他说得毫不客气，“你目前的指挥能力，勉强达到上校的水平，最多能带一团部队。”

“你说什么？”雅兰黛微微皱眉。

“別太沾沾自喜，也別太泄气。战爭史上，“以少胜多”的案例不胜枚举，但你以为那些胜者都是因为天才战术？败者都是无能之辈？未必。”夏尔顿了顿，“若在同等兵力下，那些失败者或许根本不会输。只是每个人的能力上限不同，有人擅长指挥万人，有人適合统领十万，一旦超过他们的负荷，哪怕天纵之资，也只会陷入指挥混乱，导致大溃败。”

“那你想表达什么？”

“千军易得，一將难求。”夏尔正色道，“你现在缺的不是兵，而是能够帮你统帅部队的將才。你不是从星歌和璃夜那里拿到了一大笔资金吗？完全可以用来招募真正懂得带兵打仗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

“记住，不要拘泥於血统、种族或背景，选人，只看才华。”

雅兰黛这才发现，最近的“若泽.德雷福斯”似乎格外认真，变得完全不像是过去那个他，而是別的什么人。

就像是在离別前，想把他脑子里所有的经验都倾囊而出。

“联合王国的月桂军政学院、苍之战术魔法学院你接下来要去的共和国，还有海茵军械术大战略学院、赫柏里昂战略塔、赛芙兰魔工联合军校、还有迷境的序列之门·..”

夏尔一口气报出了一长串学院和组织的名字，每一个都曾培养出赫赫有名的指挥官。

其中有些人，甚至是夏尔战场上真正交过手的宿敌，让他至今仍记忆犹新，那些当年那场大战中，留下来的大人物们，如今恐怕都已拜將封侯了“把钱在刀刃上。”他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学院的？若泽，你不是个乡下人吗？”雅兰黛眯著眼，带著点狐疑，“连我这个帝国公主，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信息。”

“我问了星歌啊。”夏尔耸了耸肩，半真半假的说道，“別忘了，我可是为了你才留在联合王国的。如果我不好好搜集点有用的情报，怎么配得上给你打下手？”

“你留在联合王国，真的是为了变强，將来帮我？”

“当然。”夏尔一脸轻鬆的说，“等你当上女皇，记得封我个爵位，再赏我点钱，好让我天天赌得痛快一一这可是我对未来的投资。”

“你啊-成天说的话，哪一句能信？”雅兰黛白了夏尔一眼，旋即转头看向身旁的蕾娜塔，“我们走吧，蕾娜塔，別理这个混帐了。”

嘴上这样说，雅兰黛心中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那个总是吊儿郎当、不著调的“若泽”，近几日却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不但认真起来，还频频提出建设性的建议一一这是她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蕾娜塔？”

正当雅兰黛准备离开军营时，却发现蕾娜塔依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我等会儿过去找你。”蕾娜塔轻声道。

“..那好吧。”

雅兰黛迟疑了一下，隨即莞尔一笑：“你是想跟若泽说点什么吧？那就趁现在。再过两天我们就要离开联合王国了，有些话，还是早说为好。”

说完，她在士兵们的簇拥下，朝营外走去，只留蕾娜塔与夏尔两人面对面。

“夏尔.斯维里。”

蕾娜塔声音低沉，仿佛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又来了，又提那个莫名其妙的名字？”夏尔无奈的笑道。

“別再骗我了。”蕾娜塔缓缓抬手，蓝发扬起，仿佛感应著即將释放的魔力，“你这几日的表现，早已出卖了你自己。”

她话音刚落，气温骤降，冰霜在空气中蔓延，数根寒冰之矛猛的朝夏尔飞射而来-

一毫无留情。

其中一根，精准的穿透了夏尔的手臂，鲜血如泉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