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假期结束
夏尔用余光一扫,便看穿了这些老同学们內心的波动。他们大多数人確实欢迎他的到来,也並未怀有敌意。
然而,个体的善意,並不等同於集体的支持。有人站在他这边,就必然会有人反对,
还有一群人冷眼旁观,抱持“坐山观虎斗”的心態。
毕竟,从歷史角度来看,帝国在魔界的魔物尚未猖之前,曾长期扮演侵略者的角色,在不少人眼中,帝国本身也难以被视为“无辜者”。
就像联合王国一样,在联合王国的平民眼中,魔界征伐和蚕食帝国的土地,就像是审判一样。
夏尔扫视全场,语气渐渐凝重:
“从地理上看,帝国的確会在未来承担缓衝区的作用。但关键在於一一你们如何看待这道缓衝。如果你们选择袖手旁观,任由帝国被魔界吞噬,那么接下来遭殃的,就是你们自己。”
“我再强调一次,魔界的威胁,不是靠科技就能轻鬆对抗的。哪怕你们研发出了原子弹、氢弹,恐怕也难以动摇那片土地的根基。”
“你这么说,就有点危言耸听了。”一个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
那是一个坐在角落的男人,戴著单片眼镜,身形瘦削。他开口时,语调里带著惯常的理性与冷静。
他叫爱因斯坦,同样是穿越者,在共和国扮演著“科技领袖”的角色。
共和国许多高端魔导装置和晶能科技,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他还在不遗余力的研究“回归地球”的可能性,这一点,在场眾人皆知。
“老祁,我理解你急於说服大家,”他继续道,“但如果魔界真的强大如你所说,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彻底毁灭帝国?甚至整个大陆?”
“原因我也说不准。也许,是他们出於某种扭曲的恶趣味。”他说得缓慢,却每个字都带著压迫力,“就像一个会子手,並不急著斩首,而是选择凌迟,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眾人。
“因为那能带来更大的恐惧与支配感。这种『处刑”,对他们而言,是行为艺术。是一种以毁灭为画布的,精致而残酷的艺术,还有更多类比,为何明知道会输钱会赌博,为何明知道抽菸不健康还有抽菸,为何反派总是在取得优势时总是话多,一样的。”
爱因斯坦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若真如此那我们不是反而多了准备时间?既然他们选择“慢慢折磨”,我们便有机会在这段时间里积蓄力量,让他们为傲慢付出代价。”
“我认同这个观点。”
一名身著军装、在共和国军部任要职的男子忽然起身发言,语气中带著不加掩饰的质疑。
“老祁,我们知道你是赵嘉仁之女在异世界的教父,你对她抱有某种赎罪心理,想帮她夺回帝国的皇位,我们能理解。但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人情感,就让整个共和国承担风险。”
他顿了顿,扫了夏尔一眼,接著说:
“况且,尤根五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比我们更清楚吗?”
夏尔沉默了一瞬,拳头微微收紧。
“有人说他是仁君,有人认为他会让帝国重现昔日荣光。他確实遵循了大多数国际规则,也派驻了温文尔雅的外交官常驻共和国首都,还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
他语气一顿,接著冷冷道:“可你们知道吗?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有两个国家也签署过类似的条约。”
他说完,顿了一下:“尤根五世,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连掩饰都不懂的、劣质版的希特勒罢了。”
“所以我们才在边境部署了重兵。”有人在一旁不以为然的回击。
直到此刻,夏尔才真正意识到,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中,真正愿意站在他这边的人一一少之又少。
反对者明里暗里都在表態,观望者则习惯性的保持沉默,仿佛局势未明便等於无需表態。而那些真正理解他、愿意携手面对魔界威胁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这一点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战爭,从来都不是儿戏。眼前这些人,早已不是五十年前那些满腔热血、热衷理想的少年。他们在异世界沉浮了大半生,歷经权谋、財富、成就的洗礼,心中的锐气早已被时间打磨得圆滑而理性。
他们当然清楚,一旦战爭爆发,资金將如洪水般倾泻而出,资源迅速枯竭,社会动盪、政治撕裂接钟而来那將是一场牵一髮而动全身的浩劫。正因如此,他们的迟疑与谨慎,反倒让夏尔感到几分欣慰。
一个国家若轻易高喊战爭口號,只能说明它尚未成熟。
“看来,全面战爭並不现实。”沉默片刻后,前总统文森特轻声开口,“老祁,不过共和国可以成为和平秩序的守护者。”
“我赞同。”罗斯福接著道,他是共和国政坛最具分量的转生者之一,“联合王国的独立必须受到保障,大家都知道,帝国早已对那片土地已久。”
他的自光扫向眾人,又补充道:“此外,我建议我们暗中向帝国东部的反叛省份提供军事援助,同时,对帝国近日进入全面动员状態的行为,进行严正遣责。”
夏尔听罢,微微頜首,眼神里透出由衷的感激。
他从前在地球时便钦佩罗斯福,而此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同样洞察到了尤根五世背后的野心。
“我曾在联合王国见过那位皇女殿下。”夏尔继续说道,语气真挚,“她是个勤勉上进的女孩,我愿以人格担保,她绝非尤根五世那样的野心家。相较而言,她的確是一位能让共和国安心、值得支持的继承人。”
他语锋一转,环视在场眾人“但我也明白,如你们所说,共和国自身的问题同样不容忽视。所以,现阶段最重要的一点一—共和国绝不能打响第一枪。”
“贫道同意。”
张角第一个举手表態。
“只能如此了,不过我作为外籍人士,也有投票权吗?”
米里哀捻了捻八字鬍问道。
“当然有,这是同学会,又不是共和国议会。”
此言一出,眾人晒然。
虽然这场会议並未促成共和国对帝国的全面战备,但夏尔已经很清楚,这已是最理想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