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核心领域

“我一定会让你的女儿活下去，不是以教父的名义，而是以一个一直在身边看著她慢慢成长的普通人的身份，为她铺平一切的道路。”

夏尔仰望著悬浮在半空中的尤根，目光坚定如铁，透出一种不可撼动的决意。

他周身儘是累累白骨，残肢断骸堆积如山，这是一座圣康坦具象化的死者之都。

在这片亡灵横行的领域內，彻底清剿敌军是痴人说梦，但要杀出一条血路，却並非不可能。夏尔已经为雅兰黛和蕾娜塔她们爭取到了宝贵的生机与时间。

那五百余名士兵，也是她日后问鼎天下的根基，是她復国之梦的第一块基石。

夏尔要保护所有人。

现在，也是时候该和她们匯合了。

尤根目送看夏尔远去。

论速度，他根本无法追上一一那个將全身经由毒素强化、如幽影般穿梭战场的男人，

放眼整个大陆都少有人能比过。

他沉默的凝视著那道背影，眼底深处，悄然浮现出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或许，杀死他的人，从来都不是夏尔.斯维里。

可是在他死去之后，夏尔却始终守在女儿身边，竭尽所能的扮演著一位父亲的角色，

尽责，尽义，无愧於心。

这本该令他感到欣慰才对。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心中会有这样的憎恨与不甘？

他明明深爱著那个女儿，明明渴望她幸福，可他更渴望的，是一个永远跪在自己墓前、永不前行的她一一个铭记父亲、永不背离哀悼与阴影的女儿。

比起一身军服英姿讽爽的她，尤根更渴望看到一个始终一身丧服的她，眼角始终布满泪痕。

那样，他的存在才不会被遗忘，才不会彻底失去意义。

“没关係的—”尤根轻声呢喃，抚摸著自己那头金髮，“在我的领域，没有人能成功逃脱。”

死亡的阴霾彻底侵蚀了他的心智，昔日的光辉被埋葬在深不见底的执念中。

死亡，是一种赐福。

愿黑暗永远与你同行。

他俯下身，轻轻捧起皇后的头颅，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却阴鷺的笑容。

“蜜丝緹——我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啊。”

皇后蜜丝緹的头，也在微笑著。

亡都圣康坦的北部，亡灵的数量骤然减少。虽然仍不可掉以轻心，但与最初的传送点相比，情况已大为好转，至少他们不再深陷重重包围的死局。

一名精灵族少女正捂著腹部的伤口，那里正升腾起缕缕漆黑的烟雾一一那是死者之气的侵蚀。少女低声呻吟著，痛感在逐渐麻木，生命也在一点点流逝。

她名叫艾丽莎，是一位弓箭手。就在不久前，她挺身而出，为保护雅兰黛挡下了一具骷髏兵的致命一击。而今，她的脸色如纸般苍白，仿佛隨时会被死神带走。

“拜託你一定要撑住，艾丽莎！”“

雅兰黛紧紧抓著她的肩膀，眼神中透著焦灼与自责。一个愿意为她赴死的人，正如尖针刺入她的心头。

“雅兰黛大人———”艾丽莎低声呢喃，“如果——我真的变成了亡灵——请你，毫不留情的將我斩杀——”

她的眼前，浮现出人生的最后走马灯。她是联合王国的女孩，成长於和平安寧的年代。母亲曾告诉她，改变帝国命运的人，正是夏尔.斯维里。也是母亲教会她：即便在帝国，也存在著善良之人。

因此，当星歌.翡冷翠问她是否愿意投身雅兰黛魔下时，她没有丝毫犹豫。她能看出，雅兰黛是个值得追隨的“好人”。

“我的旅程要到终点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而神圣的光芒悄然降临，包裹了她奄奄一息的身体。

那一刻，艾丽莎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然而降临的並非天使，而是夏尔一一他正站在一片瓦砾之中，神情平静。

擅长使用毒系魔法的他，自从获得了婕妤的“眼睛”后，便也掌握了圣咒魔法的力量。

圣咒，是能够划破黑暗、带来希望的光明之术。

那原本繚绕著死亡黑气的伤口，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新的剧痛席捲全身，

却是艾丽莎久违的感知一一疼痛意味著她还活著，神经仍在工作。

“斯维里！”

雅兰黛咬紧牙关，仍以姓氏称呼他。

这份疏离感，正是她刻意划出的界限一一她选择以“旁人”的身份重新面对他，

她的內心混乱如麻：那些年深种的恨意，刚才自我的解释与动摇，以及夏尔的一番话·她究竟该相信他口中的真相，还是相信那血淋淋的亲眼所见？

当年那个弒父的，是年老的蛇元帅。

可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夏尔斯维里，却拥有紫罗兰色的眼眸、俊朗的面容..他，

还是同一个人吗？

她一时不知如何抉择。

“干得不错，雅兰黛。”夏尔却一如既往的轻鬆，语气轻快的坐在一块断裂的瓦砾上，“你果然是有才能的。”

“原来你一直都在装傻。”

“若泽.德雷福斯，在现实中確有其人哦。”

夏尔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雪松牌香菸，隨意抽出一根，点燃，自顾自的吸了一口。

“他是我的勤务兵，死在了魔界的征途上。”

夏尔语气平静，仿佛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往事，“死於一只螳螂型魔物的镰刀之下，头盖骨被劈开，就像这样。”

他说著，举起双手比出镰刀般的弧形动作，神情木然，仿佛这一切早已深深烙印进他记忆深处。

“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他停顿了一下，“但始作俑者，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

“谁都有可能。”夏尔吐出一口烟雾，眼神沉静却深不可测，“魔法是无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