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边境之殤

埃尔萨摩，这座边境城市依旧展现出顽强的韧性在经歷了第一场大规模战役的洗礼之后，这座属於共和国的城市並未因此而崩溃。那些失去战斗能力的平民，以及在战斗中身负重伤的土兵，已经陆续乘上前往后方的列车，

撤离至更为安全的区域。

如今留守在城中的人，除了极少数坚信埃尔萨摩终將守住、不愿离去的平民，便只剩下具有战斗力的地方民团与誓死坚守阵地的共和国士兵了。

若帝国军依旧是以血肉之躯作战，或许他们还难以攻陷这座坚城。然而，局势早已不同往日。

敌人已不再是凡人。

此番离开埃尔萨摩，前往前线侦察敌情，不仅是为了摸清帝国军队的动向，更重要的是劝说雅兰黛与蕾娜塔儘早离开这座发岌可危的城市，前往后方积蓄力量，为將来做更大的准备。

毕竟，作为一位身负血海深仇、流亡至此的落难皇女，雅兰黛已经为共和国付出了太多。而在这种形势下，为了一城一地的得失而继续坚守，並非明智之举。

“我们是地方民团“星掩小队”的成员。”夏尔一边从怀中掏出文件，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共和国司令部的推荐信，以及情报局颁发的出入许可证。哥们，通融一下。”

他顺手又递出一根皇家伯爵牌香菸，递向把守城门的士兵：

“我们要前往前线侦查敌情。最近帝国军安静得不太寻常，不是吗？如果有什么情报，我们也会向共和国军部及时反应。”

“好吧，那祝各位好运。”

士兵在仔细查验过证件后，接过香菸。

这並不是贿赂，哪怕没有香菸外交也可以通关。

如今的雅兰黛，在共和国境內已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自她组建星掩小队以来，这支由冒险者和志愿兵构成的队伍让她迅速贏得声望，也让他们在各地通行变得顺畅许多，少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夏尔三人骑马出城，沿著战火曾肆虐过的平原与山脉前行。

太阳高照，可远方山峦如墨，边境的森林繚绕著浓重的雾气，仿佛吞噬一切的迷障。

“夏尔，你怎么看当前的局势？”

雅兰黛转头望向他，目光落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声音低却带著一丝不安。

“第一场战役，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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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眯起眼，望向那片被阴云笼罩的地平线，语气低沉得几乎没有起伏：

“帝国军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如果我是他们的指挥官，绝不会给共和国半点喘息机会，哪怕多一刻都不容许，早就一鼓作气横扫所有城镇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可敌人偏偏没有这么做。这本身就不合逻辑。要么是帝国內部出现了反对声浪，指挥系统陷入了混乱；要么—”

他望向迷雾深处：

“他们正在酝酿某种比我们想像中更深沉、更致命的阴谋。”

“可之前，他们不是被你的毒魔法逼退了吗？”雅兰黛问。

“忌惮我的毒？”夏尔轻轻一笑，声音低得近乎冷漠，“不，雅兰黛，我的毒魔法虽能在短时间內製造可怖的杀伤与扩散，但那只能拖延，並不能逆转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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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指，任风吹过指尖的魔力残痕：

“那些魔化后的帝国军，已经不是凡人。他们的血肉被黑暗力量重塑，很快就会对毒素產生免疫。我在魔界见过太多这种怪物一一对剧毒完全无效。我的魔法，不过是延缓崩溃的手段罢了。”

忽然，夏尔右臂猛的一挥。

一道幽绿色的光芒如利箭般划破空气，瞬间朝靠近雅兰黛的草丛激射而去。

“额一—啊啊啊啊啊啊！！！”

草丛深处立刻传来一阵撕裂耳膜的惨叫，悽厉刺骨，仿佛来自某种被诅咒的生物。

“注意点，雅兰黛，”夏尔沉声道，目光凌厉的扫过她身旁那片残破的草地，“你方才·竟没察觉到那东西的伏击？”

“对不起”雅兰黛低下头，脸色微变。

夏尔策马缓缓靠近中毒之处。倒伏在草丛里的东西，已经不能被称为“人”。

它拥有某些人类的器官与轮廓，却又明显不是由自然规律塑造的生命体。那是一只通体青黑、形如马车般庞大的蜈蚣，血肉蠕动之间透出一股病態的扭曲感。它原本蜷缩著身体潜伏在草丛深处，因此才未被第一时间察觉。

最令人作呕的，是它那背脊之上赫然生著八只血肉模糊的人类手臂，苍白的皮肤上仍残留指甲与污渍，宛如户体的遗肢拼凑而成。更诡异的，是它的头部一一赫然是一张人类的面孔，却没有眼球，空洞的眼眶滴著黑血，正在无声的凝视著眾人。

“该死的东西——”

夏尔低声咒骂，神情罕见的流露出一丝厌恶。

这既不是普通魔物，也非人类，而是某种诡异力量缝合出的存在一一如同被魔化仪式扭曲的失败造物，在生与死之间挣扎蠕动。

“后面！小心！”

夏尔猛的转身，抽出宫廷细剑，寒光一闪，乾净利落的横扫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