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
雅兰黛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团鼓胀蠕动的血肉球体骤然出现在她身后。
那东西形状不明,通体红黑如腐肉般黏腻,不断鼓起塌陷,仿佛隨时要爆裂开来。从里到外,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嘴巴一一有的哭泣,有的尖叫,有的低声咒骂,
如同地狱深处的亡灵在发出哀嚎。
每一张嘴都在蠢动,每一次开合都仿佛要將生命撕裂吞噬,它甚至在空气中若隱若现的闪烁,似乎能进行瞬间的位移,极其难以捕捉。
“难怪共和国的斥候都没能活著回来”
“我们被包围了。”
蕾娜塔柳眉轻,神情冷峻的抽出魔法杖,魔力的微光在她掌心悄然跃动。
周围,不知何时已聚集起一群披著破碎军服的怪异身影,他们头戴帝国制式军帽,脸色灰白,身形僵硬,如同沉睡的死者突然被唤醒。
行走之间,內臟外翻,裸露的腹腔蠕动著残破的器官,眼球布满黑红交织的魔纹,死死盯著夏尔一行人,仿佛饿鬼寻食般步步逼近。
“真他妈的畜生..”
夏尔低声咒骂,声音冷硬如冰,手中的剑紧紧握起,毒素微微渗出,泛起幽绿的光芒。
“动手,蕾娜塔。”
“明白。”
蕾娜塔不再犹豫,抬手之间,魔法符文如繁星般闪耀在空中,灵力激盪而出。
战斗迅速爆发。
雅兰黛如一缕银光般冲入敌阵,剑刃划过夜色,每一击都乾脆利落,优雅中带著致命的精准。她的动作如舞,杀意却如霜,瞬息之间便斩断几只尸兵的四肢,鲜血飞溅,却未沾身分毫。
而蕾娜塔则咬紧牙关,凝神施术,一道道闪电符文在空中炸裂开来。雷光如怒龙穿梭,轰入那扭曲血肉之间,伴隨著刺耳的炸响,將一只户兵击得四分五裂。
然而,下一刻,那些撕裂开的血肉缝隙中,又有蠕动的新生组织爬出,像是不死的虾虫在腐肉中挣扎,疯狂扭动重生,似乎根本杀不死,无法终结。
“不妙————”夏尔目光一沉,低声喃喃,“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普通的亡者。”
这些怪物当中,似乎並不全是帝国军的士兵。夏尔警见了几具熟悉的军服,那是共和国的制式战甲一一早已残破不堪,却仍能辨识出徽章与顏色。
他们曾是共和国的战土,如今却沦为魔物的一部分,被缝合、操控、褻瀆一一连死后都不得安寧。
每当战况紧急、必须速战速决时,夏尔总会毫不犹豫的动用毒系魔法强化自身体能。
他从不在意隨之而来的副作用,哪怕神经灼烧、血液反噬,早已习以为常。而如今,在圣咒的庇护下,毒素的副作用被压制至最低,令他得以毫无保留的施展力量。
“站到我身后!”他冷声一喝。
雅兰黛与蕾娜塔默契的点头,迅速退至他身后,凝神戒备。
“以沉眠之毒,化海啸之形—毒潮葬!”
伴隨咒语落下,浓郁的毒素自大地与空气中凝聚而起,墨绿色的浪潮仿若从深渊中掀起,翻滚咆哮,带著毁灭一切的气息朝前方席捲而去。
毒潮所过之处,血肉尽溃,金属腐蚀。那群缝合怪物还未来得及发出完整的惨叫,便已被浪潮吞没。剧毒侵蚀著他们残破的身体,皮肉中冒起丝丝缕缕的白烟,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迅速化作一具具森然白骨,倒伏在地,悄无声息。
空气中瀰漫看令人作呕的焦臭与死亡气息。
雅兰黛与蕾娜塔目睹著这一切,心中不由得一阵震撼,
若夏尔.斯维里並非站在她们这一边,而是敌人,那將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啊。
“走吧,麻烦暂时解决了。”
“如此褻瀆死者”
雅兰黛和蕾娜塔对刚才这些缝合怪物,產生了某种打从生理的厌恶。
夏尔也紧闭双眼。
內心不由出现一个疑问一一幻琴和仙杜瑞拉对於此刻帝国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否知情。
她们是否扮演了某些不光彩的角色?
为了维繫世界人口平衡,她们真的有必要这样褻瀆生命吗?
许多疑点等待去探寻。
不管怎么说,做出这种骇人行径的人,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行。
“夏尔——”
蕾娜塔忽然出声问道。
“怎么了?”
“你吟唱魔法的方式,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人是我师傅。”
“白魔女是吗?我是她的养子和弟子。”夏尔没有任何藏著掖著的意思,直接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