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未停,夜色依旧深沉。
耳旁,警笛声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
朱泓铭独自行走偏僻小巷。
他浑身湿透,雨水混著血水,布满裸露的上身。
希望那男孩已经睡了。
自己偷偷摸过去,把四驱车放在他枕边,悄悄溜走吧。
顺便留张纸条,写“这是总督代送的生日礼物,由你母亲亲手拼装”。
八岁的孩子,在国內读过书,应该也识字了吧?
唉。
朱泓铭莫名觉得很累,比之前任何一次战斗都要疲惫。
他只想放空大脑,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
“没有系统,我可能也是那群平民中的一员,”
朱泓铭自嘲一笑,
“有了系统,就无法无天,忘乎所以?
“耍帅?小孩德性,
“要是谨慎一点.....谁都不用死。”
唉。
不知不觉间。
耳旁,传来一道枪声。
砰!
朱泓铭停下脚步,往地上看去。
他有些烦躁。
又是什么?
子弹打得很偏,要么,对方是极致的菜鸟,要么,对方就根本没想伤害自己。
相比警告、宣战,这子弹,更像是普通的截停。
心有所感。
朱泓铭抬头,看见了一座旧水塔。
雨滴噼里啪啦,落在他的躯干上,落在眼中。
很快。
旧水塔,底部,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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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来人整个笼在宽大的雨衣中,头上戴著兜帽,遮掩大半张脸,一时看不出性別。
她脸上,还戴著一张面具,像张开双翼的紫鸟,將最后可能暴露身份的上脸,也彻底遮掩。
嚯。
的確没有杀意。
不过,自己的心情现在很糟,也懒得分辨对方的来意。
但他此刻的心情,实在糟糕到了极点。他甚至懒得去分辨对方的来意。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朱泓铭的声音带著烦躁,拒人千里,“让开。”
安雅默默看著他。
入目。
是破皮的手,躯干的血,和一双死寂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后。
安雅刻意压低声线,换了声色,开口。
雨幕中,她的声音显得略显失真。
“你……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要......拼到这种程度?”
雨水顺著朱泓铭凌乱的黑髮滴落。
他抬眸,看向那紫色的面具:“这种程度,也叫拼?”
没等安雅回话,他接著说:“既然,接受了命运的馈赠,
“自然,就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安雅沉默片刻。
“很危险。”
她儘可能让自己的声调很平,平得似乎没有情绪:““隨时都可能受伤,甚至会,死....”
朱泓铭眉头一挑,像是在答语文题,不假思索道:“我的祖国,有一句话,
““人终有一死,或轻於鸿毛,或重於泰山”,
“死得其所,倒也快活。”
安雅抿抿嘴,手指攥紧,掐出一丝血丝。
“有想过,那些在意你的人吗?”
她控制著嗓音,儘量稳住,使其不显颤抖:“失去你后,他们的余生,会活在怎样的阴影中?
“你...考虑过吗?”
朱泓铭顿了顿,有些奇怪地看向眼前的蒙面人。
他驀然道:“你想多了,
“这世上,除了父母,鲜有人会在意另一个人的死活,
“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安雅哑言。
朱....已经孑然一身了吗?
那。
你平时为什么还那样平和,那样乐观,那样...豁然?
安雅似乎陷入了一种脑补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