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电子市场的暗涌

晨光从铁皮屋顶的破洞漏进来，在张德的工作檯上洒下一片光斑。

他手里拿著从垃圾堆捡来的大哥大主板，这是摩托罗拉8000x型號，1984年生產的老古董，天线已经断了半截。

张德用烙铁焊开元件，难闻的松香味道熏得他皱眉——光膜显示，焊点温度达到235c时，焊锡才能像水一样流进缝隙里，这是他前世在电子厂打工时学来的经验。

“啪嗒。”

改装后的大哥大屏幕亮起绿光。张德转动自製的天线调节器，原本嘈杂的电流声突然变轻，听筒里清晰传来尖沙咀码头的货运广播：“货轮『海星號』请注意，停靠位置改为3號码头......”

他咧嘴一笑，在笔记本上写：“信號比之前远了好几条街”。光膜上的智力条从4.3跳到4.4，就像游戏里升级时的提示音。

九点钟，张德抱著剧本站在九龙湾片场门口。门卫上下打量他的破t恤，他赶紧摸出叶玉卿昨晚给的名片。

摄影棚外，叶玉卿坐在摺叠椅上，粉色裙子下的腿上贴著创可贴，看见张德时眼睛亮了一下——她今天拍的戏需要穿短裙，膝盖上的淤青怎么都遮不住。

“这是shirley杨的故事。”张德翻开剧本，里面画著一个拿匕首的女孩，“她是考古学家的女儿，会用刀，还能在古墓里开枪。”

叶玉卿手指划过画纸，抬头时声音很小：“导演让我今晚拍一场......不好的戏，不然就换人。”张德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项炼晃得厉害，那是紧张的表现。

他侧身挡住路过的场记，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邓光荣在找女主角，他表哥的老婆跟你同岁吧？要是你接了他的戏，这里的导演就不敢为难你了。”

叶玉卿猛地抬头，瞳孔都变大了——光膜显示，她的心率从90跳到了110。张德的魅力条微微动了动，原来让人相信希望的感觉，比打架贏了还爽。

下午的深水埗电子市场像个大蒸笼。张德在摊位间钻来钻去，突然听见有人小声喊：“要零件吗？日本来的。”

一个戴墨镜的老板从柜檯下拿出个小盒子，里面装著指甲盖大的晶片：“能录音，按一下就响。”

张德眼睛一亮，想起叶玉卿昨晚害怕的样子，立刻掏出钱买下——有了这个，就能给她做个防狼器，按一下就能发出尖叫。

回家路上，三个混混堵住他。为首的尖嘴晃著钢管，刀疤在左眼下面一跳一跳：“瘸子张，昨天的帐该算了吧？”张德握紧装著晶片的铁盒，感觉手心都是汗。

尖嘴挥拳砸过来，他侧身躲开，膝盖微弯卸力——这招是从《龙蛇演义》里学的，书里说这样能把对方的力气卸掉一半。

铁盒砸在尖嘴的手肘上，发出“咚”的闷响。混混惨叫著跪下，钢管掉在地上。张德趁机踢飞另一个人手里的弹簧刀，刀刃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光——他发现这刀的刀刃很软，用手就能掰弯。

“叶小姐的新戏有大老板投资，”张德盯著尖嘴发白的脸，“你们想惹麻烦吗？”混混们互相看了一眼，转身跑了。光膜显示，力量和敏捷都涨了一点，就像游戏里打完怪升了级。

晚上，电话亭的铃声突然响起。张德抓起听筒，里面传来叶玉卿的哭声：“他们把我锁在道具间了......”他的心猛地揪起来，一边安慰她，一边跨上摩托车。

暴雨砸在脸上，他把改装后的大哥大放在油箱上，天线在风里晃来晃去——这台大哥大现在能收到更远的信號，就算下大雨，也能听见叶玉卿的声音。

片场里，导演正拿著酒瓶砸门。张德举起大哥大，按下录音键：“你再过来，我就把这些话发给全港的报纸。”导演醉醺醺地转身，张德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和一种奇怪的药味。

光膜突然闪过提示，他这才注意到导演鞋底沾著白色粉末——这是前世新闻里说的那种坏东西。

“警察还有五分钟就到。”张德把大哥大的天线对准导演，其实他根本没报警，但对方的脸色还是变了。

叶玉卿趁机衝出来，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掐进他的皮肤——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放心。张德闻到她头髮上的香味，突然觉得光膜里的魅力条又动了动。

凌晨，叶玉卿坐在保姆车里，往张德口袋里塞了叠钱：“去买个新焊机，別总用二手的。”她的手指在他掌心停了一下，小声说：“明天来片场，我们聊聊枪戏怎么拍。”

张德点头，看著车开走，突然发现巷口有几个人影晃了晃——这次来的人更高大，其中一个人胳膊上有青龙纹身，一看就不是普通混混。

张德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晶片，心跳得很快。光膜上的属性数字更新了：

力量4.2 | 敏捷3.2 | 智力4.8 | 魅力2.9

远处的轮船鸣笛，声音闷闷的。张德知道，明天的深水埗会出现一台特別的大哥大，它能听得更远，说得更清楚，而他和叶玉卿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至於那些找麻烦的人——他握紧拳头，感觉手臂上的肌肉紧绷起来，也许该找个地方练练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