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软盘里的殖民秘史
港岛实验室
张德將密令复印件塞进1985年產的“三井物產”碎纸机,金属齿轮转动声中,他不得不將文件撕成小块分批处理——这台从明达拍卖会购得的机器,吞吐能力仅能处理a4纸厚度。老黄举著锈跡斑斑的金属圆筒凑过来,筒身“香港皇家科学院”的刻字已被海水侵蚀,露出底下的声纹波形浮雕。
“像是声纹样本罐,1970年代军工標准。”张德戴上从英军废料站淘来的防静电手套,指尖触到浮雕纹路——那是1080hz声纹的实体化雕刻,与全智嫻的石墨吊坠形成镜像。记忆闪回中,2025年公海博物馆的同类展品標籤註明:“晨光计划·用於存储岩石共振数据”。
全智嫻湿漉漉的潜水服滴著海水,手里攥著新打捞的软盘:“父亲实验室的东西,1974年他说声纹共振的关键在『岩石的呼吸』。”软盘外壳凝结著深海盐粒,1994年港岛没有专业数据恢復设备,张德只能用签蘸酒精擦拭磁头——这动作让他想起战后修復资料库的场景,只是工具从纳米镊子变成了药店签。
“老黄,把ibm pc的dma通道调成突发模式。”他敲了敲1981年產的ibm pc/xt机箱,“1974年的程序可能用8080汇编语言,得模擬8088处理器环境。”老黄转动机箱后的旋钮,露出里面布满灰尘的8237a-5 dma控制器——这晶片还是从报废的苹果ii电脑拆来的。
殖民官僚的阴影
楼下传来汽车急剎声。李哥衝进实验室,怀里的传真机冒著青烟:“立法局通知听证会提前到明天,伦敦派了技术专员!”传真纸边缘焦黑,烫金字跡隱约可见:鑑於星河科技涉嫌非法持有王室密档,听证会由英国国防部代表主持。
全智嫻皱眉:“1994年立法局没权力提前听证会,这是白厅直接干预。”她翻开父亲的实验笔记,掉出一张1974年12月31日的新加坡船票——与密令签署日期同一天。张德接过船票,注意到乘客栏写著“刘振华”——刘伊菲的父亲,1974年皇家科学院首席声纹研究员。
“老黄,查1974年科学院解散时,有多少人去了明达。”张德將船票拍在算盘上,算珠跳动间,老黄报出数字:“三十七人,十二人加入明达,包括陈启明的导师张博彦。”
这个名字让张德想起2025年情报:明达的声纹干扰技术,正是源自张博彦在新加坡的秘密实验室。他转头看向全智嫻,发现她颈侧泛起异常的潮红——那不是海水浸泡的痕跡,而是1991年美军声吶操作员报告的“低频耳鸣综合徵”。
声纹偽造的陷阱
首尔明达总部,陈启明將剪辑好的磁带塞进索尼tc-k555esa编辑机。这台1990年產的三磁头卡座价值二十万港幣,却无法完全复製全智嫻声纹的高频泛音——1994年的技术瓶颈在此刻暴露无遗,偽造声纹在2000hz以上频段出现明显失真。
“社长,偽造声纹已植入星河考勤系统。”助理展示监控截图,“全智嫻”正在刷开地下仓库门禁,“根据《殖民地保密法》,可判张德十年监禁。”陈启明盯著屏幕,突然抓起桌上的东德產液压剪模型——那是明达从新加坡船厂租借的“海蛇-iii型”机械臂的核心部件,每台机械臂需两名操作员通过对讲机协同控制。
济州岛海域,明达租用的拖网渔船上,七台1985年產液压机械臂同时启动。这些笨重的钢铁装置通过粗大的电缆连接母船,操作员趴在控制台前,盯著crt显示器上滯后的水下画面,用操纵杆逐厘米调整机械爪位置。对讲机里传来领班的嘶吼:“三號臂偏左两度!五號臂保持深度!”
张德盯著港岛实验室的实时监控,画面每隔7秒更新一次——这是1994年商用数据机的极限速度。他突然抓起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开盘式磁带——这是1985年柏林爱乐乐团的现场录音,专业级磁带可覆盖20-20000hz频段。
“老陈,快进到大鼓独奏部分。”他將磁带推入改装的军用录音机,“用低频振动波干扰他们的无线电对讲机。”全智嫻愣住:“对讲机用的是27mhz频段,鼓声能干扰?”“不是靠声音,”张德调出1974年实验记录,“靠电磁感应——录音机电机的谐波会耦合到对讲机天线。”
当低音鼓的轰鸣通过录音机扬声器传出时,奇蹟发生了:明达操作员的对讲机里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机械臂控制信號因干扰中断。一名操作员误触紧急制动阀,五號机械臂的液压管突然爆裂,银色油雾在海水中缓缓扩散。陈启明在首尔砸烂对讲机,咒骂声中带著对1990年代技术局限性的不甘。
立法局的终极审判
次日清晨,立法局议事厅外挤满记者。张德注意到英籍技术专员的公文包贴著红底白字的“caution”保密標籤,而港督委任议员威尔逊换上了象徵伦敦的条纹领带。
“张先生,”技术专员打开文件夹,露出1974年密令影印件,“根据《殖民地防务法》,声纹技术属王室財產。”
张德起身,出示三张软盘:“这是皇家科学院1974年民用研究数据,而明达...”他切换到印尼工厂的衝压机声纹图谱,“正在用1180hz频率製造声纹武器,导致海豚声吶紊乱率上升47%。”
会场譁然。威尔逊拍桌而起:“空口无凭!”
“证据在您的加密文件夹里。”张德直指技术专员的公文包,“明达《声纹诱飞弹可行性报告》第47页,提到『利用海豚声吶识別漏洞』。”这是他基於2025年解密档案的赌局——1994年的此刻,那份报告正通过 diplomatic pouch 送往白厅。
技术专员脸色铁青,伸手按住公文包锁扣——这个下意识动作,等於承认了文件存在。
双重背叛
全智嫻突然扶住桌角,声纹扫描仪显示心率骤降至45次/分。张德这才注意到她耳后渗出的血跡——那是长期接触低频声吶的神经性症状,与1974年实验报告中的“听觉神经出血”完全吻合。
“全姐!”他衝过去时,监控画面突然雪四溅——实验室地质样本库正在燃烧,浓烟中可见东德產“沃尔夫”液压剪的轮廓。老黄的对讲机传来哭腔:“张生,软盘数据被消磁了!1974年的公式变成了乱码!”
张德瞳孔骤缩,敏捷属性让他瞬间反应:明达间谍在软盘附近放置了强磁场消磁器。更可怕的是,碎纸机里的密令残片突然显现萤光字跡——那是用1970年代军用隱形墨水写的处决条款:“必要时清除所有知情者”。
维多利亚港的汽笛声突然变调,声吶监测显示济州岛海域出现异常振动——明达的七台机械臂正在人工操控下,用1080hz频率反覆撞击玄武岩层。张德抓起电话通知海事处,却听见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忙音——电话线被切断了。
全智嫻在昏迷前將石墨吊坠塞给他,吊坠內侧的“e=mc2”声纹波形突然与软盘残留数据共振。张德想起软盘里的最后一份文件:《质能方程的声纹验证方案》,署名刘振华。原来三十年前,殖民地科学家已在探索声纹与质能转换的关联,而明达的机械臂编队,此刻正在无意中充当这场远古实验的执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