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並非规则的方或圆,更像是依著某种天然的岩石走向开凿而成的不规则形貌,边缘带著自然山岩的原生粗獷感。
池壁同样由那种流淌著淡金暖光的墨绿暖玉构成,水面蒸腾著凝而不散、仿佛蕴含了无数细微星光碎屑的暖白雾气。
池水呈现出一种极其纯净、通透得不可思议、仿佛刚融化的极品羊脂白玉髓髓液的乳白质地!
水面平静无波,唯有靠近池壁的暖玉光脉映照下,能看到內里不断自发涌现出极其微小的淡金色水泡,无声无息地升腾、破裂,散发出浓郁得化不开的、带著温和草木精粹和大地母气的生命馨香!
这气息吸入肺腑,几乎能瞬间抚平任何凡俗血肉的疲惫与痛楚。
——【褪尘池】
夜炤將顾小眠平稳地放入这片温暖的“玉髓琼浆”之中。
带著淡金色光脉的墨绿暖玉池水极富浮力,立刻轻柔地承托起她的身体。
乳白色、散发著治癒馨香的水流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自动覆盖上她全身。
水面之下。
那肿胀青紫、覆盖血痂冰晶的右臂,以及脖颈上那道凝固的血痕,被乳白色的水流包裹浸润。
肉眼可见的,淤肿在极其缓慢地消退,冻裂的细微伤口边缘那些狰狞的青紫色正在向正常的皮色转变,凝固的血痂被水流温和地分解软化、剥离……
这是源自九泉最深沉的善意。
凝暉珠似乎感应到这同源而生的治癒气息,在她心口发出极其微弱但安稳的回应光晕。
然而,当池水轻柔地触及那只摊开浸泡在水中、青紫虽缓、但指骨深处埋藏诡譎铜印的右手时——尤其是那根中指时——
池水中那些不断从暖玉脉中涌现的、充满生机的淡金水泡,在离那根手指尚有三寸之处,就如同碰到了无形的隔膜,突然、整齐地……绕开而行!
仿佛那根手指周围存在一个无形的“禁区”,连这能涤盪万尘、化生肌骨的池水灵氛……都本能地选择了规避!
水面之上,顾小眠苍白的面色在池水滋养下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血色,紧蹙的眉头也在暖意中稍稍舒展。
夜炤依旧站立在池畔,墨色西装的身影在氤氳暖雾中显得更加挺拔冷峻。
他深邃的紫墨色眸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穿透了朦朧的水雾与蒸汽,无声地、精確地……
锁定在顾小眠右臂上那根浸没在池水中、被乳白暖流包裹却唯独绕开了指尖的中指之上。
石室无声,只有池水细微的生命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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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
夜炤垂在身边的手微微一动。
阿萝如同接收到指令的影子,立刻无声地滑上前来。
她再次俯身,將水中浸泡得足够久、周身伤痕已在褪尘池作用下修復大半、仅余一些细微印痕和指骨处那莫名异常的顾小眠,小心地从温润乳白的池水中捞起。
顾小眠身上那套淡金中衣,材质似乎极其特殊,浸水不沾。
离水后,轻薄如羽衣般的丝料贴服在她身上,只是微润,散发著暖暖的馨香,所有污垢与药浴气息皆被褪尽。
夜炤再次抱起她,转身,一步跨出那扇依旧维持著、边缘流淌暗紫死光的空间门扉。
光影流转。
一步踏出空间之门,便回到了顾小眠的宿舍臥房。
窗外天色已经不再是暗淡的灰蓝,而是铺开了一层淡淡的鱼肚白。
房间里依旧拉著厚重的窗帘,光线比之前明亮了些许,空气里瀰漫著一种清冷的、属於清晨的纯净凉意,与褪尘池遗留下的暖香形成微妙对比。
夜炤没有再看身后。
那扇由暗紫色光流勾勒的幽冥之门,在他踏出的瞬间便如同融入阳光的薄雾,无声无息地消散在清晨的微光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阿萝的身影也隨著门的消失,如同融化的影子,重新归於那片不可知的寂静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