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閒犹豫了片刻，看了眼手臂上那只白头鹰。

想吃么？

它锐利的目光正注视著鸡笼，脚趾微微用力，本能地识別出了猎物，一副想飞扑过去捕食的样子。

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挑两只小一点的吧。”

老板动作麻利，徒手从鸡笼里抓起两只体型適中的小母鸡，迅速塞进一个扎了气孔的布袋里。

鸡在袋子里咕咕叫著，有些慌乱，却没有剧烈挣扎。

孟閒接过袋子，拎在手里。

袋子轻，小母鸡露出两只脑袋，探头探脑。他拎著它们回到车边，把它们放在副驾脚边的位置。

一路上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那只站在孟閒手臂上的鹰，纷纷投来或惊讶好奇的目光，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悄悄议论。

“哇，那是鹰吗？！”

“太帅了，它怎么不飞走，是不是认人啊？”

白头鹰立在孟閒手臂上，如雕塑般纹丝不动，金色眼睛闪烁著冷光，连偶尔一阵风吹来时，它都只是微微收紧羽翼，气势逼人。

孟閒开著车，听著副驾脚边的鸡叫，心中忽然又有点犹豫。

就算他不买，这些鸡也会被人买走，燉汤、或是红烧，终归也逃不掉个被宰的结局。

可要是作为鹰的猎物，教会它怎么捕猎……

……那也算功德圆满了吧。

他想著，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两只咕咕鸡。

一只小母鸡正好从缝隙里探出半张脸，乌黑的小眼睛湿漉漉的，带著些天然的呆愣和老实，看起来又无害又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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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他忽然有点不忍心了。

“……”

这两只鸡浑身上下有种老实人才有的气质。

不，是老实鸡。

他靠在车座上，食指无意识地轻敲方向盘。

但很快，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那只白头鹰。

它从昏沉沉的伤患鹰恢復至今，若不早些恢復狩猎能力，等真的放归山林，才是真正的死路。

……先用牛腿肉给它练习好了。

孟閒心想。

车子继续往基地的方向驶去，阳光斜照，远处群山层叠，雾气还未散尽，山路两旁的树影如浪。

车缓缓驶入基地时，太阳刚越过山头，晨光洒在林间，把树叶镀上一层柔金。孟閒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提出装著母鸡的布袋。

他走到基地靠后的一片空地，那是专门隔出来的一个小型柵栏区，用木桩和铁丝围成，平时用来临时安置新来的动物。

他小心打开布袋，两只小母鸡从里头探出头来，先是警觉地东张西望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跳了出来，扑棱著翅膀落地。

它们落地之后很快就適应了环境，咕咕地叫著，警惕地在柵栏里踱步。

一只扑腾了两下翅膀，另一只则在低头啄地。

孟閒从一边提前准备的粮食袋子里掏出穀子，撒了一把进去。

穀粒哗啦啦落在地上，两只鸡立刻凑过去，笨拙却有条不紊地啄食著，一粒都不浪费。

孟閒站在外头，看著这两只临时住客，忽然有点出神。

他心想，还是先养几天吧，等鹰的反应稳定点了再说。真正要让它恢復野外捕猎的本能，也不能太操之过急。

他走到棚子那边，把牛腿肉掛上特製的铁架，又牵出鹰，给它脚环定位调整好，搭上皮索，准备开始今天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