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腿肉被啄得七零八落,最后一小块也被白头鹰捲入喉中。
它站在草地上,羽毛被阳光晒得发亮,喙边还带著血丝,却显得格外精神。
孟閒静静站在一旁,直到它抖了抖翅膀,像个小孩似的重新站直了,收起羽毛,他才走过去,轻声招呼:“吃好了?”
鹰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抵抗地让他伸手戴回皮套,熟门熟路地站上他的手臂。
回到基地,小木柵栏边,那两只走地小母鸡还悠閒地踱著步,扑棱著翅膀,啄草、喝水,活得自在极了。
阳光把它们背上的羽毛照得泛著油亮的光,时不时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显然觉得这里的地盘还不错,比笼子那是舒服多了。
孟閒把鹰放上专门的站杆。它甫一落下,便舒服地展翅舒展身体,双眼半眯,像个刚洗完热水澡的老头,晒著太阳一动不动。
有意思的是,它並没有去看那两只鸡一眼。
“吃饱了啊?”孟閒失笑,轻轻摸了摸它后颈的羽毛。白头鹰低低鸣了一声,表情很乖。
孟閒脱了外套,回到自己的小休息室。他倒了杯水,准备靠在沙发上小憩一下,眼皮刚一合,放在桌上的手机便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
他皱了皱眉,接通。
“喂,您好,我是在网上看到您这边……是不是在做动物救助?”
孟閒愣了一下,拿起手机坐直了身体,声音也跟著清醒了几分:“嗯,是的。请问有什么事?”
对方那边背景音有些吵,还有鸟叫的声音,很快,一个有些焦急的女声回道:“我们这边是市动物园,有一只葵鸚鵡……状態不太好,最近一直拔毛,情绪低落,看了几个兽医都没用……您能帮忙看看吗?”
葵鸚鵡?
孟閒微微一愣。那可是聪明又脆弱的大型鸚鵡。情绪稳定很重要,一旦抑鬱,后果可能极其难恢復。
“拔毛严重吗?”他已经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了外套。
“挺严重的,整个脖子和胸口几乎禿了。它有时候会突然喊叫,然后又整天不出声,几乎不吃东西了。”
“你们位置在哪?”孟閒直接问。
对方报了个地址,是本市西边的一个老动物园。
孟閒记得那个地方,以前去参观过一次,设施不算先进,但动物不少。
“我这边有点事还没处理完,”他看了眼窗外还在站杆上享受日光浴的白头鹰,又扫了一眼悠哉踱步的小母鸡,“过一会儿我就过来看看。”
“太好了!谢谢您,真的谢谢!”那边的人明显鬆了口气。
掛了电话,孟閒站在窗前,沉默片刻。
动物的情绪,有时候比人还难琢磨。他知道,大型鸚鵡一旦陷入自我攻击,就不是单靠餵药能治好的。要慢慢引导、陪伴、重新建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