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寂雪红著脸轻轻咳了一声，没说话。

司机笑得更像是长辈看到小孩长大的欣慰模样。

她轻轻点了点头，下车，低声说了句谢谢，才走进餐厅。

晚餐约在一家静謐的西餐厅，靠近江边的临窗位，落地玻璃外是夜色渐深的城市灯火。

她站在门口左右张望，忽然一眼看见了不远处的身影。

孟閒已经到了，靠在窗边看风景，一身宽鬆的白衬衫，领口鬆开一颗，袖口挽到手臂。他侧脸清雋，微微低敛眼睫，月光透过玻璃將他包在一层柔白里，看起来比平时更清冷几分，眉眼却因静默而多了几分安静的温柔。

她忽然就有点发怔了。

他真的很……好看。

心里那种模糊不明的情愫，忽然有了確切的落点。

她吸了口气，笑著朝他走过去，裙摆在脚边晃动，宛若悄悄晃荡的白色云朵。

她本想著开口打个招呼，却没想到孟閒在看见她的一瞬间，眼神微动，站起身来。

“哥哥——”

还没来得及把那个字尾完整地喊出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拉入怀中。

他的怀抱熟悉、温暖，带著淡淡草木与雪松的气息，像是山野空气里最安心的味道。

她微微睁大眼睛。

哥哥又主动抱她了，好开心。

……

实际上孟閒提前到了餐厅，落座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的天光逐渐熄落，江面浮起细碎的灯火。他低头翻了翻手机，回復了几条工作消息，又隨意地点了杯气泡水。

此刻的他有些百无聊赖，手指轻敲著桌面，连窗外的景色也没怎么看进去。

直到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他不自觉抬起了头——

然后整个人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心跳慢了半拍，又悄悄提速。

姜寂雪从车上下来，穿著一条白色的裙子，裙摆轻盈地在大腿边晃动，像是一团柔软的云落入夜色。

她墨色的头髮散开，脸蛋乾净柔嫩，像是带著晨雾与月光的精灵。

可惜不止他看见了她，门口等候的服务生也纷纷转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艷。

漂亮的人总是容易吸引目光，而她不止漂亮，还很可爱。

她不慌不忙地往他这边走来，早已习惯了这些注视，也根本不在意。

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別人身上，只朝著他笔直地走过来。

离得近了，她忽然笑了笑，唇角弯出一个柔软的弧度，轻轻地唤了一声：“哥哥。”

这一声“哥哥”，像是被霜包裹著落进心里。

孟閒顿了一下，唇角缓缓翘起。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刚刚的无聊只是她不在的时候情绪短暂的空白。

他是真的……被她可爱到了。

她明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他就是觉得，她站在他面前那样仰头看他，说“哥哥”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没法拒绝。

孟閒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低声道：“今天很好看。”

姜寂雪扬起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被他这一句话哄得很开心，却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只抿著唇轻轻笑了一下。

她自己可能没察觉。

可孟閒却翘起唇角，忍不住地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