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就在他面前，眼里藏著忐忑和歉意，还带著一点点倔强的不安。

他眼睫微颤，忽然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尖，然后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当著孟酌的面亲了她，多少带著一点报復欲。

力道不重，却带著一丝明显的情绪。

他知道孟酌在看。

可他没办法装作风平浪静。

刚刚她跟著孟酌上车的画面还印在他脑子里，一帧一帧地像针一样扎著他。她站在別人身旁的样子，她没有回头的背影，她那一刻眼里看不见他的冷淡……他全都看见了，也全都记下了。

明明是他一直想要维护她才不去公开，明明他也因此忍耐了很多，怎么就.…反而让她走向了另一个人?

他故意想让孟酌看见，他知道他会不爽，可凭什么他要考虑他的心情？

他越难受，自己就越开心。

姜寂雪一瞬间睁大了眼，唇上传来熟悉却突如其来的温度，她怔怔地站著，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

她听见自己心跳剧烈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而那一瞬间不远处的孟酌，也看见了这一幕。

他原本还站在车边，神色有些失焦。

可就在看到孟閒吻下去的那一剎那，他的脸色终於变了。

是愣住，是难以置信，是……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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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寂雪缓缓闭上了眼睛，唇角轻轻颤了颤，心里却忽然安静下来。

她不再逃。

不再犹豫。

她轻轻抬手，抓住了他的衬衫衣角，终於大胆地给出一个回应。

孟閒感受到她的动作，原本紧绷的身体一寸寸放鬆下来，心底那点焦躁和不安，也在她这个动作下，慢慢消融。

吻结束时，他额头抵著她的，声音很低很哑：

“寂雪，以后不要再走了。”

他没有看孟酌一眼，似乎对他而言，此刻这个世界里，真的只剩下她。

姜寂雪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软软的：

“嗯。”

她怎么会走？

她只是怕他不喜欢自己而已。

怕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怕他在为难……为难於不知道怎么拒绝自己。

风吹过来，带著一点晚夏的热，繾綣温暖。

而孟酌站在原地，垂著眼，指尖慢慢握紧。

……

孟酌终究还是开车走了。

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回头看。

发动机的声音在夜色中渐渐远去，他看著后视镜里两人的身影。

而路边，风慢慢吹著，树影晃动，昏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孟閒低头看著姜寂雪，眼神沉静，却藏著太多情绪。他慢慢抬起手，將她轻轻地揽进怀里。

在確认她真的回来了，確认她现在就在自己怀里。

他的下頜轻轻抵在她的发顶，闭著眼，呼吸落在她耳边，带著隱忍的颤抖。

姜寂雪没有挣开，也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站著，任他抱著，甚至伸手也轻轻抱著他。

她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那种外表平静却几乎快要漫出来的慌乱与不安。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那个总是冷静自持、从容有分寸的孟哥哥，也会有这样一种近乎脆弱的情绪。

他是真的会有情绪，会不安，也会不开心。

可他又什么都没说。

孟閒的確是不擅长表达情绪的人。他早就习惯了控制，习惯了压下那些可能失控的波动。自从年少起，他就学会了把一切藏起来，把所有会让人看笑话的软弱一一打磨成冷静、沉稳与清醒。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好地做到了。

可是——

他从和姜寂雪相处的时候开始，那种控制就变得越来越困难。

她一走，他就慌了。她坐上別人车的时候，他几乎是本能地觉得世界不对了。

心臟疼得厉害，脑子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