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和路明非沿著狭窄、阴暗的下水道通道缓缓前行,身上穿著厚厚的胶靴和工作裤。空空气中瀰漫著浓烈刺鼻的腐臭味,如同无数细小的的虫子,顽固地钻进他们的鼻腔,盘踞在肺里。这种恶劣的环境足以让普通人窒息,对五感敏锐的混血种而言,更是加倍的折磨。
路明非走在前面,手电筒光束划过污浊的水面,他的眉头紧锁著,神情烦躁而不安。
“师兄。
”路明非压低了声音,但在下水道空旷的地形里,还是显得有些突兀。他的脚步搅动著污水,哗啦作响,偶尔还有一两只顶著“可爱”双马尾的“小动物”,惊慌失措地从他脚边飞速溜过,消失在黑暗里。
“这整件事感觉都不太对啊。”
“那个汉斯,太热情了,热情的简直能融化寒冬腊月里莱茵河上的冰啊!
昨天我去问他关於任务的具体细节,他恨不得把整个波鸿的各种情报档案一股脑塞给我,还帮我分的清清楚楚,那劲头,就差举著小红旗欢送咱俩『早干早走』了……”
楚子航沉默地跟在后面。手中的卡塞尔学院制式手电筒稳稳地照亮著前方,最高1500明流的光亮让它在必要时候可以有远射作用,装备部那群疯子显然没把它当成单纯的照明工具——它的握把底部藏著致命的玄机:轻轻一摁,就能瞬间释放出30万伏的高压电流,威力是普通泰瑟枪的六倍。
这玩意儿与其说是手电,不如说是一个偽装成照明工具的链金炸弹。同时按下底部那两个隱蔽的按钮再扔出去?
boom!艺术就是爆炸。
他没有回答路明非,但两人其实早已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致。
行动的时间原本定在了明天晚上,但楚子航却一反他平日里“高效守序”的机器人人设,不容置疑地修改了行动计划,路明非更是连问都没问,默契地跟上,把那位热情过头的汉斯老兄直接拋在了脑后。
其实路明非对楚子航的理解也是有误的。执行部作为一个杀胚和暴力分子组成的机构,怎么可能会有多么遵守规定?
“修饰”任务日誌已经是他们的必修课,反正只要把任务完成就好了,你管我怎么完成的?
而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似乎更欣赏这种“不拘一格”的作风,甚至有点乐见其成、推波助澜的意思……
楚子航冷峻的侧脸在手电的光中微微偏转,下頜线稜角分明,像是偶像剧的男主角,偏偏又被身上那套笨重的作业装备衬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滑稽。
他的声带抖动,喉间发出了一个音节:
“嗯。”
路明非噎了一下,隨即释然。
行吧,这就是楚子航,意料之中。他不再期待这位师兄能接上他的吐槽,自顾自地继续絮叨:
“还有这『宝贝』......”
他用手电晃了晃,光照的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二战时候纳粹藏的古董?怎么可能啊?学院什么时候改行收破烂了?这消息哪来的啊?听著就像......专门给咱俩准备的'惊嚇箱',下好了饵还生怕咱不来似的。”
楚子航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的表情淡漠,一如既往:
“情报来源是执行部通过诺玛的网络截获的碎片化信息,经过交叉验证和初步溯源,指向此处坐標。评估可信度为b级优先,风险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