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紫宸殿。
沈映阶下了早朝之后靠在龙椅上休息,蔡宝捧著鎏金托盘趋步上前,盘中密画以黄綾覆之。
“皇上,金副將的密函送到了。”
蔡宝將奏摺和画作放在桌子上,沈映阶將画与奏摺並排打开,看来一会儿之后感受到了画中將士们的感激之情,奏摺里也是言辞恳切。
沈映阶满意地点点头:“这金寧鎧,事无巨细地稟报,当真是个忠心耿耿的纯臣。”
“朕就是需要他们去当朕的耳朵,当朕的眼睛,如此,朕居於深宫,才能知晓这天下事,才能知晓民心!金寧鎧没有辜负朕的一片苦心啊!”
沈映阶想著此事交给他去办朕也放心,事成之后,可赏赐他金腰带,以示嘉奖。
“蔡宝,將金家儿郎的姓名、年龄、生平都拿过来给朕瞧瞧,朕看看还有没有像金寧鎧这般,可堪重用之人。”
……
五日后的早朝。
萧沉戩和金寧鎧立於宫门前,望著灰濛濛的天际,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二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袖中那份沉甸甸的奏摺,今日早朝,將是一场硬仗。
钟鸣三响,百官入殿。
“皇上驾到……”
隨著太监尖细的唱喏声,沈映阶身著明黄龙袍缓步而来。年轻的帝王面容沉静,目光如炬,扫过殿中群臣时,眾人感到一阵无形的威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未落,金寧鎧已大步出列,鎧甲鏗鏘作响:“臣有本奏!”
沈映阶微微頷首:“金爱卿请讲。”
“臣弹劾兵部侍郎赵肃、军需官王焕、督运使孙明德贪墨军餉,以次充好,致使北疆將士寒冬无御寒之衣!”
金寧鎧声如洪钟,在殿中迴荡,一时间,朝堂譁然。
赵肃脸色骤变,急忙出列:“皇上明鑑!金副將此言纯属污衊!军需发放皆有帐目可查,臣等兢兢业业,岂敢中饱私囊?”
萧沉戩此时也上前一步:“皇上,臣与金將军共同参奏。现有实证在此,请陛下过目。”
说著从袖中取出奏摺,由太监呈上。
沈映阶展开奏摺,眉头渐渐紧锁。殿中寂静无声,只听得纸张翻动的轻响。
沈映阶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赵爱卿,去岁冬赐北疆的衣被,共耗银多少?”
赵肃额头渗出细汗:“回皇上,共、共耗银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
沈映阶重复道,目光转向萧沉戩:“萧爱卿,你查得的数目是?”
萧沉戩声音清晰:“回陛下,按市价核算,实际用度不应超过十五万两。且其中部分军营所得物资,质量严重不符標准。”
王焕突然插话:“皇上!衣厚薄因地而异,北疆各处气候不同……”
赵肃和王焕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既然查的是去年的事情,他们就不可能查得到证据。
苏横朔也不焦急,既然他们有胆子做这件事情,就是做足了准备,绝不会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