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景,绝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或许,这可以一石二鸟,不仅抵挡住严东楼的魔爪,还能挖出朱浣纱的真正背景。
若是郑兆安胆子大一些,乾爹杨金水也可以暂时充当一下烟雾弹。
郑兆安心里著急,他唯一优势,是有心算无心,敌明他暗。
然而,此事又急不得。
时代大势,在没有形成合力之前,他想主动推动,无异於痴人说梦。
郑兆安深吸一口气,压下矛盾的心理,台州府已经近在眼前。
思考了一路,郑兆安也没有想出好办法。
只能安慰自己,看一步,走一步。
到了台州府,郑兆安立马写拜帖,求见胡宗宪。
若是能顺便见到俞大猷和戚继光,那就更好了。
作为抗倭英雄,郑兆安是很崇拜他们的,有点像粉丝要见到了偶像。
郑兆安心潮澎湃,比参加县试还要紧张。
怎么打招呼?怎么要签名?
可惜没有拍立得,否则必须要一张签名照。
在正史中,嘉靖三十八年,俞大猷因功高震主,还在大狱中思过呢。
而在架空歷史中,他被胡宗宪保了出来,出任浙江都指挥使。
此刻,他就在台州,与戚继光打造大明新军,积蓄力量,寻找决战之机。
“总督,有一小儿求见。”
书办呈上一封拜帖,上书工整的四个字:
“允怀拜謁。”
月余不见,胡宗宪面容苍老了不少,国字脸的威严更重。
眉间两道竖纹,如同刀刻一般,深不见底。
胡宗宪抬头看了一眼拜帖,点了点头。
书办放下拜帖,將郑兆安请到偏厅,奉茶等待胡宗宪走来。
胡宗宪將手中军务处理完毕,整理一番衣著,才走向偏厅。
“草民见过总督大人!”
郑兆安见胡宗宪出来,主动行礼道。
“听你父亲说,要游学浙江,我支持的。”
胡宗宪讚嘆道。
郑泌昌践行分別所言,事无巨细,间隔一两日,便会有一封书信报告。
游学是辛苦的,即便郑兆安准备充足,可路上的劳苦,他是躲不开一点。
也正因为游学,记忆反而更加深刻。
这游学不仅仅是拜访名师大儒,走过乡间地头,也能看到民间疾苦。
胡宗宪也游学过,风餐露宿的苦楚倒是不值一提。
看到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那持续激发胡宗宪的奋斗之心。
再努力一点,更努力一点,他们或许就不会冻死、饿死。
然而,进了官场,到了这个位置,胡宗宪见过太多黑暗。
能將这些黑暗,稍微抵挡回去一点,他已经是拼尽全力。
改稻为桑之事,本就是倒行逆施之举。
他能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出手,拯救民眾出水火。
敘旧问安,一路收穫,叮嘱注意安全,胡宗宪准备返回。
“总督大人,感谢您对我的教诲。我还想见一见俞大猷和戚继光。”
郑兆安终於亮出此行目的。
“哦,你对军事感兴趣?”
胡宗宪奇怪。
大明重文轻武,如此风气下,武將粗鄙。
胡宗宪接见过不少到访学子,他们或许想看一看台州大营。
但无一例外,蔑视武將。
“保家卫国之人,才是民族脊樑。”
郑兆安发自內心讚美道。
“好!此话说得好!他们应该在练兵,我还有公务要忙,让书办带你去吧。”
胡宗宪听到郑兆安的话,抚掌大笑,认可道。
听到郑兆安的话,他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回到案前,望著堆积如山的军务,胡宗宪眉头又皱起来了。
倒不是工作太多,而是,像郑兆安这样的人,太少了。
文人舞文弄墨,围绕著权力中心,將官场搞得乌烟瘴气。
可胡宗宪却对此无能为力,想要平定倭寇,还要被老师严嵩敲打。
翻开密信,其中有几个字用硃砂笔圈出来:
倭寇,不可不剿,不可尽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