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收拾完床铺,打量著四周。
也不知道二少爷怎么想的,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否则,他们现在定然在熟悉的东二院。
更重要的是,她惦记著床下的金子,不睡在上面,她不安心。
即便走私贸易依旧进行,做不到日进斗金。
平均下来,一天也有数个檀木盒子入帐。
“二少爷,这是老爷让送过来的东西,还有一封信。”
陈教头指著一马车东西,说道。
至於那封信,则是直接交到郑兆安手里。
郑兆安来到窗前书桌上,拆开信件,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身为郑泌昌之子,郑兆安立马感觉如冬日泡温泉。
除了底裤,衣服被脱得一乾二净,身子还热乎,脑袋上却有寒风呼啸而过。
小雨说得没错,他是狐假虎威的狐狸。
平时,他可以利用这个潜规则,办成一些事情。
如今,大明利剑將至。
其凌冽的威压,已经让郑兆安感觉到头皮发麻、手脚冰冷。
郑兆安回忆著“一条閒木鱼”的总结,海瑞五大定律第一条,官降半级。
这条定律是说,没有受到海瑞认可的官员,在海瑞面前,官职自动下降到比海瑞低半级。
一心玄修,超然物外的嘉靖帝也不例外。
而且,海瑞可以隨时决定,是否认可这个官员。
郑兆安身为学子,过了县试,府试结果未知。
在海瑞面前,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基於这条定律,郑兆安只能在幕后筹划。
至少现在,郑兆安没有和他正面对决的念头。
这不是怂了,而是基於大明官场生態,催生出来的特殊规则。
若是吏治清明,海瑞也不会掌握这条定律。
拿捏人性,郑泌昌手段层出不穷。
可对於油盐不进的海瑞,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郑兆安跳出这个时代,脑袋里倒是有几个可行的办法。
然而,郑兆安却不敢用在海瑞身上。
这与海瑞五大定律的其他几个有关係,是以,想要对付海瑞,只有两个办法。
一,吏治清明,破了他施展五大定律的环境。
二,光明正大,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孝顺,那就比他更孝顺。
他刚正不阿,那就比他更硬。
他为官清廉,那就要比他更清廉。
然而,以上这些,浙江官场能有几人做到?
做不到,难道就由著他,在浙江官场开掛,砍瓜切菜一般,將浙江搅乱?
想不出办法来,郑兆安深呼一口气,准备出去转一转。
呼吸新鲜空气,换一换脑子,或许就有新的想法了。
郑兆安要外出走一走,陈教头安排了两个护卫,负责郑兆安的安全。
春桃也想跟著,但她又担心二少爷吃不饱,所以偷偷为他开小灶。
走出厢房,绕过大殿,郑兆安来到冷泉边。
掬一捧清泉水,洗洗滚烫的脸。
冷泉水质清冽,清澈见底,其中有游鱼些许。
再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该找小雨练扎马步了。
自从小雨接下这项任务,陈教头虽有遗憾,但不得不承认,小雨確实更强。
跟著他练习扎马步,效果有,但没有小雨指点出来的好。
若是作对比,云泥之別。
一个是粗鄙的內功武术高手,另一个则是被皇上推崇的神仙道士。
两者有本质区別,效果差异,无可厚非。
没见到小雨,郑兆安便想著去飞来峰找她。
於是走过小桥,沿著上山小径,想要爬上去。
可惜他身子骨弱,爬了一段距离,便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正要招呼护卫將他背上山,小雨突然出现在小径上,一脸沉重,沿径向下。
“干什么去了,准备扎马步了!”
郑兆安见到小雨,疑惑道。
“去韞光洞看了看,果然不同凡响。”
小雨隨口敷衍道。
“走吧,今天开始换一种方式扎马步。”
小雨隨手采了一根茅草,其上有著毛茸茸的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