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提学,李教头打听一番,与郑兆安猜测无二。
此人没有明確表示支持清流,否则他在浙江官场,根本生存不下去。
郑兆安深呼一口气,感受著空气中浓浓的煤炭味。
工业的味道,不怎么好闻。
就像直男,不会在身上撒古龙香水。
他先转了一圈,解决了一些铁匠师傅遇到的问题。
然后,找到王千户。
小鬼难缠,但小鬼用好了,比鬼王还顺手。
“王千户,你可知道我?”
郑兆安坐上位,身为童生,內定的秀才。
对待这种老油条,必须拿出足够的气势。
“哎呦,郑公子,我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大水冲了龙王庙,那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呀!”
王千户赶紧表忠心。
他知道,这是一只小狐狸,他身后的郑泌昌,那才是真正的老虎。
作为顶头上司的何茂才,都成了他的爪牙。
“知道就好,我让你办一件事,你可愿意?”
郑兆安继续问道。
收集到足够的信息,郑兆安也该出手了。
即便贺书宇让他滚,可这么一个人才,不该浪费在党爭之中。
“郑公子,万死不辞呀!”
王千户諂媚道。
“搞起你的老本行,抓两个人过来。”
郑兆安思来想去,他要引发一场风暴。
“这?”
王千户犹豫了。
“看来,何叔叔给你的压力,还是不够大呀。”
郑兆安剃著指甲,威胁道。
“名字。”
王千户咬咬牙,说道。
是夜,方松德和提学,就被王千户抓了起来,绑在织厂。
郑兆安可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是王千户出面,先是毒打一顿。
“为何抓我们?”
方松德气息奄奄,提学倒是硬气,厉声质问道。
“为何?得罪了谭纶谭大人,还想问为什么?”
王千户不理解,郑兆安为何要让他这么询问。
但郑公子这么说了,他就照办咯。
“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听到谭子理的名字,提学眼睛微微收缩。
这点变化,王千户当然看不到。
至於躲在暗处的郑兆安,也看不到。
不过,另一个人方松德,他的反应剧烈。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看来,你是有话要说?”
王千户转向方松德,咧嘴笑道。
“不可能是谭纶大人,是他让我们......”
方松德话还没说完,就被提学打断。
“住口,我不认识什么谭纶!”
提学是浙江杭州府的提学,与台州知府怎么会有关係呢?
若是將这关係坐实,朋党之罪,將稳稳套在他们身上。
“將他们分开,我来亲自审问!”
王千户嘿嘿一笑,不懂郑公子要干什么。
既然要审讯,那直接分开审,为何要先將他们放在一起,然后分开审呢?
不理解,但不影响王千户认真执行郑兆安的要求。
他不敢不认真,因为郑兆安就躲在暗处,操控著这一切。
在拿到提学的信息后,郑兆安反而有了想法。
他一直不理解一点,当时议论改稻为桑的人那么多,为何要揪住贺书宇不放?
郑兆安搞错了重点,不是贺书宇,而是改稻为桑。
找到这个题眼后,郑兆安明白了,清流在干什么!
在郑兆安的提前干预下,大明神剑,此刻陷於淳安的洪水污泥之中。
核查黄册人口,清点鱼鳞图册。
清流將海瑞和王用汲直插浙江,为的是调查毁堤淹田。
可海瑞、王用汲至今没有什么成果,於是谭纶忍不住了。
他没忘自己的使命,但又想为两个知县助拳。
於是,他想借题发挥,藉机生事。
一个小小的举报,经过提学匯报,谭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清流想要震动浙江,那么他製造话题,让浙江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