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船丟下十艘,沉入钱塘江中,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叶宗满下令仓促,按原计划,他们要大抢三天。
然后,从容不迫地撤离。
可现实是,他们再不走,旗舰也要被击沉了。
至於没有通知到的倭寇,自求多福吧。
他们逐渐隱入黑暗,消失在雨雾之中。
望著他们打著骷髏旗离去,郑兆安想起了一句话。
“侵略者们在东方海岸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统治一个国家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復返了!”
郑兆安望著消失在雨中的船只,突然伸出手,接了一会儿雨水。
舔了一口,品尝其中的味道。
雨水入口,湿润清新。
细细品味,还带著几丝泥土芳香。
这是,鬼雨。
雨水越来越大,被抓的倭寇也集中关押起来。
郑兆安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是谁!
杭州城死伤那么多人,这笔债,必须血债血偿!
消失了一天一夜的何茂才、张铁冒了出来,赶紧处理后事。
张铁率队,负责抓捕被拋弃的倭寇。
官兵挨家挨户寻找,弄得鸡飞狗跳。
乘著合法合理地搜索,兵丁们还搜到了许多没人要的金银財宝。
对於这傢伙,民眾敢怒不敢言。
至於何茂才,则开始审讯这些亡命之徒。
从他们嘴里撬出信息,比沙漠挖井还要艰难。
有些闭口不言,问什么都没反应。
撬开嘴巴,舌头还在,却是一副没了舌头的样子。
有些胡搅蛮缠,嘰里咕嚕,听不懂在说什么。
一会儿说日文,一会说方言,一会儿说鸟语。
有些胡乱攀扯,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这个和严嵩是亲戚,那个与徐阶是同乡。
审问工作异常艰难,何茂才有他的办法。
大明律规定,发现倭寇,斩立决。
至於文书,可以事后再补。
这些傢伙,知道一旦被抓,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於幕后主使是谁,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胡编乱造。
有一个傢伙,操著一口流利的京腔,说是朱厚熜让他们来抢劫的。
听到这个名字,嚇得书办毛笔掉到地上,不敢记录。
朱先生是会来抢劫,但不会用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
审问工作,进行得异常艰难,何茂才逐渐发力。
可以怀疑何茂才的任何能力,但不能怀疑他的破案能力。
对待穷凶极恶之人,无需亮明《大明律》的法条。
何茂才知道如何对付他们,那就是比他们更凶恶。
要让他们两股战战,才会吐露实情。
“好久没有动手了,也不知道技术生疏了没有。”
何茂才做了一个手势,立刻有差役为他將官服用带子系好。
他挺著个大肚子,活动肥嘟嘟的手指。
接著,又有差役送来一套工具。
只见何茂才从中挑出一个来,笑容阴森。
“这叫酹耳,据说是刘瑾发明的,我很喜欢它,是因为不用我问第二遍。”
何茂才取出一个漏斗,还有一个酒壶,不知道其中装著什么液体。
见其费力地拿起,想来其中颇重。
“谁是你们幕后主使?”
何茂才朗声问了一遍,便安排兵丁,按住第一个。
让其脑袋侧过去,插上漏斗,灌入液体。
嘶吼声响彻大堂,直到其本人听不到了。
两只耳朵灌完,第一个倭寇昏死过去。
这群倭寇,就像流水线上的小白鼠。
一个个押上来,灌耳失聪,痛苦哀嚎。
直到有人心理防线被突破,跪地求饶,言说幕后主使是叶宗满。
一个人说的,何茂才不信,直到第二个、第三个说出更多实情。
相互印证,確认了袭击杭州府的,就是叶宗满。
当郑兆安得知元凶巨恶是叶宗满时,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