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被棍棒击打的声音,夹杂著女子惊呼哭喊。
瞬间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顾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拽了下老伍的衣角,微抬下顎示意对面街巷外的情况不对劲。
那些跟隨在两人身侧的兵卒也提高警惕,防备地攥紧武器。
毕竟这云州不是他们惯常呆的地方,还需要保护一老一少,还是要將眼睛擦亮,將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態。
原本揣著沉甸甸铜钱,站在屋门口跟行商閒聊的老汉面色一凛,快走几步將铜钱在屋里藏起来后,拉住意图出去查探情况的兵卒们道。
“你们都是生面孔,贸然出去,反倒容易生事。还是让小老儿我先去瞧瞧。”
说罢老汉腿脚麻利地朝外走去,不一会儿就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地赶了回来。
他吐出一口气,將那一筐筐林檎拖到眾人跟前,紧张地压低声音开口,“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莫要撞到那群恶霸,不然……不然恐怕就要走不掉了!”
老汉想起刚刚看到的惨烈场面,唇舌都发苦,胆寒的舌头都快捋不利索了。
但这群行商不嫌弃他家果子个小,模样不甚好看,愿意掏钱尽数买了。
显然都是些好心人。
所以,他也不吝提点两句。
伍叔听到外头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原本只有个女子在期期艾艾地哭,此刻叫唤的则是个沉闷的男声,在结合老汉所言。
那张淳朴憨实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跟在右相身侧侍奉,也去过靖朝不少郡县,知晓越是偏远的地方欺男霸女的行为越多。
但却没想到乾坤朗朗下,有人这般无所顾忌地违反大靖律法。
老汉避之不及的態度,显然是告诉在场所有人,云州的官府根本不会管这等恶劣行径。
儘管不知道是官府管不了,不愿管,还是装聋作哑全当事情没发生……
无论是上述哪种情况,都足以得出此地官场乌烟瘴气,贫苦黔首造此恶行屡见不鲜,所以大傢伙才会倒腾两条腿躲得远远的。
顾秦深吸了一口气,儘管早有预料,但还是让他怒火中烧。
难怪他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在面对云州豪族世家的时候,会选择血洗。
问题就是出在他们太肆无忌惮,太过分了啊!
若是这群人做得恶事死十遍八遍都不为过,只是单单將他们脑袋砍下来,还真就是便宜他们了!
老伍谢过冒风险提醒他们的老汉,本打算將顾秦送回右相身边,匯报此事再做打算。
却不料顾秦拽著他,只说了一句话。
“伍叔,咱们过来不就是为了打探世家豪族的恶行吗?若是过会儿再折返回来,万一那些被欺压的黔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咱们何来证据告他们?”
老伍上下打量了顾秦两眼,瞅他眼神中都带著稀奇。
难怪能被家主看重,带在身边教导。
这么聪慧的娃娃,放在普通人家家里,不得在十里八乡传遍神童之名?
能这样有条不紊地將事情利弊阐述出来,引导其他人遵循自己的意志想法做事,家主真是后继有人啊!
老伍心中感慨,犹豫两秒后,还是將人带上一起去前面查看情况了。
毕竟顾秦说的很有道理,外头女子都把嗓子喊哑了,男子沉闷的痛呼一声低过一声。
若是去的晚了,这群人毁尸灭跡,他们刚刚岂不是做了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