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瑾感受著手臂上伤口的剧痛,温热的鲜血浸透了衣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来到案发现场。
內心的怀疑始终没有停下。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不相信自己会忽然出现在案发现场,除非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或者说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极其逼真的场景重现,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瑾辰,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能力......”
孟文瑾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的目光扫过房间內部,最终定格在通往外界的大门上。
如果这是场景重现,那么这扇门必然是锁死的,而且周围还有很多隱藏摄像头。
为了验证真偽,他忍著手上的剧痛,走到门边,颤抖著握住冰冷的门把手。
“我知道的,开不了对吧......”
他的语气中带著一种绝对的自信,隨后用力向下一按。
咔噠!
一声轻响,门锁竟然开了?
“?!”
孟文瑾如遭雷击,猛地拉开门!
刺眼的光线迅速涌了进来,他立即衝到走廊上,望向远方。
天山市標誌性的巍峨山峰,清晰的矗立在楼房大厦后!
这绝不是布景,布景不可能有如此真实。
巨大的认知衝击顿时让孟文瑾头晕目眩。
“高级催眠?不可能...什么样的催眠能模擬如此完整的五感,连远景都......”
他混乱的低语著,但周围忽然响起警笛声。
噫呜噫呜噫呜~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呼啸著衝进狭窄的街道,尖锐的剎车声在楼下响起。
他抬头向下看去,一群警察正从车中涌出,目標明確的看向四楼。
孟文瑾僵在原地,眼睁睁看著警察衝进楼道。
他还是无法相信,案发现场早该被封锁清理才对,这一定是剧本的一部分!
然而,当几名身材魁梧的警察如同猛虎般扑上来,將他狠狠撂倒在水泥地上。
警察会打人?
震惊感还未消退,疼痛感便从全身传来。
那粗暴的力量、骨头撞击地面的钝痛、以及隨之而来的、毫不留情的拳脚......
“杀人是吧!草!”
砰!砰!砰!
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让孟文瑾知道,这绝对不是幻觉,这些人是真动手啊!
他整个人被打的眼冒金星,脑子嗡嗡的,甚至无法进行思考。
“警察打人啦!警察怎么能打人呢!”
“我要去告你们暴力执法!”
“住手,住手,別打了!”
“我错了,求求你们啦!”
孟文瑾的惨叫从愤怒的控诉迅速变成了悽厉的哀嚎和求饶,最后只剩下虚弱的呜咽。
每一记重击都砸在他身上,那不是模擬的痛感,是绝对真实的暴力!
孟文瑾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已经断裂,体內的器官和內臟在翻搅。
他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濒临溃散。
他甚至来不及分辨方向,就被粗暴的拖拽起来,塞进了警车。
警笛再次响起,目的地是附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审讯室简陋而压抑。
“说!为什么杀人!”
审讯的警察声音冰冷粗暴。
“我...没有......”孟文瑾气若游丝,嘴角淌著血沫。
警察拍著桌子怒吼。
“还不老实?现场有你的血!街坊邻居都看见你进出那栋楼!当我们是瞎子?!”
“我只是...刚好出现在那里,证据...你们有什么证据......”
孟文瑾用残存的理智和专业知识挣扎著。
“证据?”
问话的警察冷笑一声,对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
“行,你要证据是吧?带他去清醒清醒!”
两名警察不由分说的將他架了起来。
“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
一股强烈不祥的预感瞬间冒了出来,孟文瑾顿时有些惊慌。
“放心,一个好地方,一个专门让人说实话的好地方!”
架著他的一个警察咧嘴一笑,那笑容扭曲而诡异,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这绝非正常警察的表情!
孟文瑾瞬间激动起来:
“不!我要见市局的王旭尧!他是我朋友!你们这是违法的!我要找律师!”
他的呼喊如同石沉大海。
他被拖拽著穿过昏暗的走廊,停在一扇没有標识的铁门前。
另一个警察脸上掛著同样诡异的、弧度夸张到非人的笑容,缓缓推开了门。
门內,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不!我不要进去!放开我!”
孟文瑾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挣扎,他想到了什么恐怖的记忆。
在老一辈的派出所经常听闻的故事。
在一个没有监控的角落,棍棒、电击...那些非法手段足以让最硬的骨头开口!
但他的挣扎在两名壮硕警察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他被粗暴的丟进了黑暗之中,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砰!
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房间的格局很奇怪,里面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呵呵......”
铁门上方的观察窗被拉开一条缝,那张咧著诡异笑容的脸出现在缝隙后。
“老头,欢迎来到懺悔室,只要你没罪,绝对保管你能平安无事,可要是你手上沾了血......”
警察的声音顿了顿,隨后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謔:
“嘿嘿...这里头的东西...那可就不一定会放过你啦!”
话音未落,一小截蜡烛和一盒火柴被丟了进来,落在孟文瑾脚边。
“记住嘍,蜡烛千万不能灭,灭了的话...嘿嘿嘿......”
诡异的笑声隨著观察窗的关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