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如果。

……

谢明薇將这一切尽收眼底，恐惧同时，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顾煦庭关心她就算了，毕竟是同班同学。

但哥哥……

她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骤然放大，因为她看到哥哥低头瞬间，眼里复杂而浓烈的情感。

情感？

一种荒谬感席捲全身。

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千倍、万倍。

她想尖叫，想把唐沅扯出哥哥的怀抱，但是她不敢。

她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是害怕，也是气得。

“哥…哥哥…” 谢明薇试图解释。

换来的是谢霽蘅更冷冽的眼神，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彻底的失望和冰冷。

看戏的人群慌忙后退，让出一条道。

就在他抱著唐沅，即將与僵立如雕塑的谢明薇擦肩而过的瞬间。

一直安静蜷缩在谢霽蘅怀里的唐沅，仿佛不堪寒冷的余悸，依赖般地往他坚实滚烫的胸膛深处埋了埋脸。

然而，就在她的脸颊蹭过他湿透衬衫的前襟，突然將脸侧向谢明薇所在方向。

她紧闭的眼睫，如同蝶翼般，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著，在谢明薇那双因极度恐惧和怨毒而死死盯著她的视线里，唐沅那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

眼睛里不再是惊惶无助，不再是涣散迷茫。

而是居高临下的嘲讽，和一种毫不掩饰的胜利者姿態。

她的唇角，在谢明薇惊骇欲绝的注视下，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无声，却震耳欲聋。

转瞬即逝。

快得如同幻觉。

但谢明薇知道，那不是错觉。

她看得清清楚楚。

唐沅是装的！

是故意的！

她在嘲笑！她在炫耀！

这个认知如同毒焰，烧的她五臟六腑都疼。

“哥！”

“哥！她…她……”谢明薇手指颤抖著指著唐沅。

但谢霽蘅脚步没有停的意思。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儘快带唐沅离开这混乱之地。

察觉到唐沅瑟缩，甚至將她抱得更紧了些，宽大的手掌下意识的，在她的肩背上安抚性地轻拍了一下。

这个动作更让谢明薇破防。

她就那么眼睁睁看著那个“贱人”在哥哥怀里，用眼神羞辱完她后，又装得那么无辜柔弱。

而她的哥哥，对此一无所知，依旧用那种保护珍宝的姿態抱著她。

哥哥平日里那么聪明，为什么没看出她是个贱人！

巨大的不公和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她的心臟。

下一秒，那膨胀到极限的愤怒、憋屈和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衝垮了她摇摇欲坠的神经。

她眼前猛地一黑，她似乎听到自己身体“咚”的一声闷响。

她被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