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沅推开车门,冷风猝不及防地吹过来,她禁不住猛一颤慄,缩紧了肩。
谢霽蘅同样跟著下车,他绕过车头,径直来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在她眼前站定,恰如一道沉默的山峦,挡住肆虐的寒风。
“进去吧,外面冷。”
“嗯。” 唐沅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校门。
谢霽蘅站在原地,直到確认那抹身影彻底安全地融入了建筑深处,再也看不见了,他才上车离开。
——
另一边
谢承宗出了大厅,让保鏢送谢明薇回家。
自己则去了老宅。
凌晨一点,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入车库,车门打开,谢承宗跨出来,脚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
他没走正门,而是绕到侧边,指纹解锁了一道与古朴院墙融为一体的合金暗门。
“滴”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几乎是同时,廊下暖黄的感应地灯亮起,一个身形笔挺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在那里,是管家陈伯。
他手里还拿著一个平板,屏幕上是实时监控画面的一角。
“先生。”陈伯的声音清晰,“你回来了。需要准备宵夜或者醒酒汤吗?”
谢承宗抬手捏了捏发紧的眉心,动作带著强压的疲惫和某种更深的东西。
他没看陈伯,只哑声道:“不用。別惊动老爷子和其他人。我……去主厅待会儿。”
“是。”陈伯微微躬身,没再多问。
谢承宗无声地穿过幽暗的庭院,径直走进了空旷冷寂的主厅。
他跌坐在一张冰冷的太师椅上,任由思绪发散,一夜无眠。
直到窗欞上透出第一缕阳光,沉稳而略显滯涩的脚步声传来。
谢承宗依旧没有动一下。
光线渐亮,將他眼下的乌青,眼白蛛网般的血丝,都清晰地暴露出来。
谢振山的身影出现在厅口。
老爷子精神矍鑠,惯有的威严在看到厅中枯坐如鬼魅的儿子时,瞬间化作了惊愕和隨之而来的雷霆震怒。
“谢承宗!”谢振山的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你搞什么鬼名堂,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坐在这里,像什么话!
昨晚又去哪里灌了黄汤,还是又惹了什么事?!”
老爷子的声音洪亮,带著斥责。
他习惯性地等著儿子像往常一样梗著脖子顶撞回来,或是敷衍地辩解几句。
只是这次並没有等来谢承宗的解释。
“爸。”
谢承宗嗓音沙哑,难得一次叫他爸。
“你还有妈年轻时的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