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照片?”谢振山拄著拐杖的手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儿子会说这个。
那唯一一张照片,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谢振山尘封的记忆闸门。
他的妻子,一个明媚热情似火的女人。
他们自小相识,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是所有人眼中的佳偶天成。
可是命运总是弄人,他的妻子在三十多岁的盛年,因病去世。
谢振山望著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有些愧对於妻子。
他与妻子都是深情的人,却养出了一个多情的儿子。
这也怪他。
那时候,总觉得承宗还小,又是他唯一的孩子,便一味溺爱,没想到竟把孩子养成那副紈絝的模样。
而对於孙子谢霽蘅,他也是吸取了教训,从小对他就严厉。
想到优秀的孙子,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孩子太苦了。
他嘆了口气,暂时放弃询问儿子要照片的原因。
谢振山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二十岁左右,穿著一件样式简单却剪裁合体的素色旗袍,站在一株开得正盛的玉兰树下。
谢承宗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愣住。
像。
真的很像。
跟母亲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连眼角那颗小痣的位置都一样。
世界上真的会有长相相似,却没有血缘关係的人吗?
他不是没怀疑过这个女孩是他的私生女。
可他有私生子女是不错,但他都知道他们的存在。
那些孩子的母亲,都会在孩子几个月大的时候找上来。
他也从第一次的恐慌,到最后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该给钱的给了钱,该送出国的送出国。
很少会有不来找他拿钱的。
而且他因为吃过亏,那档子事也很谨慎。
谢承宗茫然的抬起头看向父亲。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天地事情说了。
——
早上八点,谢承宗回到別墅。
谢明薇听见动静,立刻就从二楼跑下来,扑到谢承宗面前,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
“爸爸,你终於回来了。”
她现在清醒过来,才发觉昨晚地自己太衝动了。
她也不想那样,但一看到唐沅,她的理智就全没了。
也许她们就上辈子就是仇人吧。
她恨唐沅,恨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灼烧。
谢承宗满脑子都是其他事情,看见谢明薇也只是疲惫的嗯了一声。
谢明薇也注意到了他的疲惫,但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处境。
“爸爸,哥哥他……”
她想问谢霽蘅有没有说怎么处置她。
她昨天一晚上都在想著这事,睡得很不安稳。
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赶回国外,无家可归。
谢明薇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那所特殊学校如同噩梦般的画面。
阴冷潮湿,永远瀰漫著消毒水怪味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