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去叫一下王大队长,看看他咋说。”
王长林愣了下,立刻就有些不安,却故作镇定地衝著王世钧笑了笑,反倒先安慰起他来了。
不多时,门帘子又一次挑开,张长有举过头顶,等一位高大的身影走过去才放下,拍了拍手,笑呵呵的望著二人。
从屋內走出的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汉,皮肤黝黑,留著白的鬍子,头上却不是影视作品中常见的汗巾,而是戴著一顶鸭舌帽,粗獷的脸上神色平静。
他先是打量王世钧一眼,点了点头道:“小同志,从哪里来的?”
“京里。”
王世钧觉察出一点不一样的气氛,如实答道。
“哦,是首都来的同志。”
王西山脸上终於多出点笑,却衝著王长林道:“他是个大夫?”
“会看病。”
回想在公社打穀场时那位小胖子的吆喝,他心里有些没底,可还是硬著头皮解释道:“西山,这小伙子可厉害了,只是看了眼俺的长相,就能说出俺去年得过啥病,简直神了!”
王西山扬了下粗大的眉毛,却没有搭理他,而是笑呵呵的看向王世钧,“小同志,你是哪个院校毕业的?学过医?给人治过病吗?”
王世钧一时语塞,斟酌一下才道:“我没有读过哪个院校,都是自学的。不过,大队长,我天生就是个学中医的材料,不管什么案例,一看就会,给人治病完全没问题的。”
知青下乡档案会被调到当地,扯谎是没有用的。
“哦。”
王西山拖了个长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开始嘬牙子,四下看了看,为难道:“长林叔,你看你这事儿办的!
事先商量好的是一位女同志,你却领了个大小伙子回来,这不是让村委会难办嘛!
你也知道,咱这大队院是刚盖起来的,地方本来就紧巴,里面已经住了四位上山下乡的同志,三男一女。要是个女同志还好说,两个小姑娘住在一个房间里,还可以对付一下。可那间房子里都窝著三个大老爷们儿了,再硬塞一个进去,人家也有意见吶!”
王世钧扛著军绿色帆布包,眉头皱了起来。
“那、那咋弄?”
被抱怨了一通,王长林也有点六神无主了,眼巴巴问道。
“这……”
王西山略作沉吟,衝著王世钧笑了笑,“小同志,你不用紧张,既然来到了咱们小王庄生產大队,就一定会给你安置。
这样吧,眼下大队院是住不下人了,那就按照老规矩,先让他借宿在社员家里。
长林叔,要不,先让他到你家里挤一挤?”
王长林一听这话,眼珠子当即就瞪出来了,噫了声道:“西山,你咋能往俺家里安排!
小王同志,不是俺嫌弃你,你不知道俺家的情况。
西山,俺家六口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孙媳妇儿又大著肚子,把一个大小伙子领家里你也不怕人家触霉头?”
王西山咧嘴一笑,似乎早料到他会拒绝,也没强求,而是点上一支烟,抽了半晌才道:“既然这样,那就召集大傢伙儿开个会,一起商议商议。
总得给人家远道而来的知青同志弄个睡觉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