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
队长王长林没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双手抱著煎饼卷大葱,作势欲咬,却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见他目不转睛的盯著自己,才继续往下面演示。
只见这位老同志又確认了下卷在煎饼中间的葱白——白生生的,十分脆嫩,而后才张著大嘴咬了下去。
只是,眼瞅著要吃进嘴里,他的左手却偷偷摸摸伸了上来,在煎饼卷大葱进嘴的前一秒,抓住葱尾巴往下一扽,葱白立刻滑下去一大截。
而他的嘴也终於狠狠咬了上去。
大葱躲过致命一击,清脆的声响自然没有传来。
“嗯,香!”
他却鼓著腮帮子讚嘆一句,又把完好无损的大葱使劲儿卷了卷,一脸满足。
王世钧咽了口唾沫,瞅得目瞪口呆……
这他娘的,不是自己骗自己吗?
这不是完全把自己置入驴子的位置上去了么,心甘情愿被垂在眼前的胡萝卜钓著……
“小同志,学吧,都是知识!”
王长林依旧沉浸在自得之中,品味著手中的棒子麵煎饼,美滋滋道:“飢了香,饱了臭,一直吃不到的东西,它才能成个念想啊。”
王世钧若有所思,无言以对。
知识不知识的他並不在乎,可这股子吝嗇劲儿,终於让他对小王庄生產大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两人赶回村子的时候,日已过午。
绕过村头土岗上的老榆树,拐个弯向下,在一道大河和一座高山之间有一片空地,坐落其上的就是小王庄。
它隶属於小王庄生產大队,和青杨树、水西高两个自然村一起,共同组成这个特殊年代里的最小行政单位。
村中大概有上百户人家,虽然大多都是土胚房,但巷陌交通,屋舍儼然,透露著浓浓的乡土气息。尤其是几间从旧社会传下来的老式建筑,白墙黑瓦,屋角上的蹲兽风雨剥蚀,已看不清样貌,却依然给人一种时空交错之感。
唯有村口的大队院是最近建成,同时兼具了知青点、生產队仓库、大会堂的作用,洋溢著新时代的气息。
外墙上粉刷的红色標语,更是让王世钧心里一松,略微安定了些。
“老王,人领回来了?”
两人刚到大队院门口,就有一位耳朵上夹著菸捲的中年人掀开帘子,迎面走了出来。他手里提著一只暖水瓶,正要去锅炉房接开水,瞅见他们,不由愣了下,皱起眉头道:“不是说是一位女娃子么,怎么领了个小伙子回来?”
“张会计。”
王长林咧嘴一笑,忙解释道:“小伙子好,这小伙子可不一般,他是个大夫!
咱们生產队不是正好缺个医生嘛。老少爷们儿有个头疼脑热都得往外生產队求医问药,白天还好说,晚上得个急病,黑灯瞎火的,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知道情况之后,可是有意把他换回来的,这不是个大好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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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
张长有上下打量王世钧一眼,什么都没说,却点指著王长林笑道:“你个老傢伙,净乱拿主意!
组织上说好的事情,你说改就给改了。队里是缺大夫,可建国他不是要从卫校毕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