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向阳隔著窗户看到那些个培训的学员们竟然都跟了过来,不由脸色一变,忙走出去训斥道:“你们不在大礼堂学习,到这儿来干什么?”
见他黑著一张脸,外面的学员脚步一顿,停在了院门口。
可后面的人还在不停往这边涌,不多时便挤成一团。
邹向阳瞧得脸都绿了,生怕他们惊扰到里面的老人。
“那个,邹同志,我们是想实地跟著老师学习一下如何给人治病的,所以才跟了过来……”
“是呀,今天才是培训的第一天,大礼堂里老师都不在了,我们还学个啥呀?”
“邹同志,我们就看看嘛,又不出声,不碍事的……”
邹向阳想不到这些个年轻人如此会自作主张,咬著牙,可不想听他们狡辩。正要把他们轰走,老人的声音在屋內响起。
估计是听到了外面的交谈,赵世瑜咳嗽几声,劝解道:“小邹,外面是参加赤脚医生培训的学子吧?
既然来了,就让人家进来呀。
哎,我啊,就这样了。能在临死前给同学们当一回教材,也算发挥余热了!”
邹向阳张了张嘴,却也不好再撵他们了,只是严肃地嘱咐道:“都不许喧譁!不许问东问西!更不许踩到院子里的菜地!”
一帮子年轻人面面相覷,疑惑这院子里住的是个啥样的大人物。
可看这偏僻荒凉的院落,也不像是大人物待的地方呀……
眾人躡手躡足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刁青松掛著一副听诊器,在一位形容槁枯的老人胸口一点点挪动著,眉头皱成一团。
大傢伙儿都是满脸好奇。
许婉清也在陈青橘那泼辣丫头的拖拽下,挤到了最前面,目光第时间就落到静静站立一旁的王世钧身上。
微微带著一点忧色。
她知道王世钧会治病,跟普通的农村卫生员相比水平很高,可对方是县医院里的优秀青年医生,而且还对他有成见。
现在这么多学员们看著,他要是被人比下去……
许婉清紧张地捏著自己的裤缝,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挪开视线。
暗自恼恨自己干嘛要那么关心他呀!
就因为他总是帮助自己,时不时逗自己笑吗?
可名义上,他毕竟害死了父亲,要是让妈妈知道了,还不得骂死自己呀!
少女內心纠结著,只好盯著正在做检查的刁青松,试图转移注意力。
“麻烦!”
不成想,刁青松检查了一通,把听诊器取下,没好气儿的抱怨了一句,“发热、咳嗽、恶寒,听起来肺里面还有异响,像是支气管炎。
似乎又有点不对。
换做其他人,直接拉到县医院拍一下x光就行了。可他?”
见他一脸轻蔑,似乎又要说那些有关立场的话,邹向阳嚇得连忙拽住他,问道:“刁大夫,赵老这病还要拍x光?恁严重吗?”
刁青松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大模大样道:“我怀疑他感冒的时间太久,导致肺部感染,所以才咳嗽吐痰,一直也不好。
同学们,针对这样的病症,咱们一定要找准病因是什么。
把炎症给它消下去,什么咳嗽、发热自然也就好了。”
见如此多学员围上来,刁青松还真就把这里当做实地教学的课堂了,一本正经的分析著。
一帮子学生连连点头。
邹向阳和刘西良却眉头紧皱,对这个愣头青十分无语。
对视一眼,目光不由看向王世钧,斟酌道:“世钧,你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