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被分开了,露出了台阶上已经狼狈不堪的贾张氏。
她的头髮散乱得如同鸡窝,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著几道指甲抓痕,嘴角也破了流著血,那身衣服也沾满了泥土和脚印,被撕扯开了好几道口子,脚上的一只鞋子也掉了。
她瘫坐在那里,嘴里哼哼唧唧的,但是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惊惧和怨毒,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咒骂著,但是声音已经是小了很多,声音中更多的是痛苦和呻吟。
刘大妈等人被拉开,口中喘著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著,用手指著贾张氏骂道:“老虔婆!你再敢满嘴喷粪,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贾张氏看著眾人依旧是愤怒的目光,尤其是刘大妈和阎大妈那恨不得再扑上来的样子,终於是感到了彻骨的恐惧。
她不敢再大声骂了,只是用著阴毒的目光和眼神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又死死地盯在了失魂落魄的秦淮如身上,仿佛是要把所有的恨意都倾泄在她身上。
她挣扎著想爬起来,却浑身疼痛,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她低声呢喃著:“好!好!你们......你们都给我等著......”
最后还是一个旁边看不下去的老头子嘆了口气,把她掉落在地上的拐棍捡起了递给了她,又勉强把她给搀扶了起来。
贾张氏拄著拐棍,佝僂著腰,一瘸一拐地带著满身的狼狈和怨毒,在眾人厌恶冷漠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地挪回了贾家那扇破旧的门里。
门被她用力地关了上去,也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当然也隔绝了那场因她而起,最终也由她承受了那些狂风暴雨。
院子里一片狼藉,洗衣盆翻倒在地,水流了一地,和泥土混在一起。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眾人传来嗡嗡的议论声。
秦淮如她茹依旧站在原地,看著婆婆关上的门,又低头看著自己那双泡得发白的手,身体微微颤抖著,仿佛那打在贾张氏身上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是间接地抽在了她早已不堪重负的灵魂上。
阳光依旧毒辣,照在她汗湿而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而那扇破旧的贾家木门隔绝掉了外界的喧囂,却是关不住贾张氏心中那滔天的怨毒和刻骨的恨意。
贾家屋內,贾张氏瘫坐在冰冷的炕沿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嘴角的血腥味道还在,大腿上被踹的地方更是钻心的疼痛,头髮被揪掉的地方也是火烧火燎的。
她费力地抬起颤抖著的手,摸了摸肿胀青紫的脸颊,触碰到的疼痛更是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一边呻吟著,一边又用著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著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哎哟,哎哟,疼死我了,这群天杀的贱货!挨千刀的玩意!
刘老婆子、阎婆子!还有那个小贱蹄子!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你们都断子绝孙!都得是绝户!出门就被车撞死,吃饭噎死!喝水都呛死你们!”
她诅咒怒骂的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著,但是话语中却带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狠。
秦淮如默默地端著一盆水走了进来。
拧了拧毛巾,想给贾张氏擦一擦脸和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