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用银针的末端,隔著衣服,在那特工的手臂上、胸口上,精准地点了几个位置。
“比如这里,『膻中穴』,轻轻一下,你的心臟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呼吸不过来,却又死不掉……”
那个克格勃特工,听著她用自己最熟悉的母语,描述著地狱般的酷刑,看著她那双不像医生、反而像个顶级解剖学家的冰冷眼睛,他的心理防线,开始剧烈地动摇了。
眼前这个娇小的东方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对人体了如指掌的、绝对掌控的自信,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恐惧。
苏棠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她脸上的笑容敛去,眼神一冷,手中的银针,快如闪电,轻轻地刺入了他手臂的某个穴位。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悽厉至极的惨嚎,猛地从特工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整个人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剧烈地抽搐、青筋从脖子一直蔓延到额头,整张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那种深入骨髓、无处可逃的酸麻和剧痛,像是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意志。
他受过最严苛的反审讯训练,他能扛住断骨之痛,能直面死亡的威胁。
但他扛不住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永无止境的折磨!
仅仅十几秒。
苏棠面无表情地拔出了银针。
那个刚才还囂张跋扈的克格勃特工,此刻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涕泪横流,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看向苏棠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哀求。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他用俄语哭喊著,声音嘶哑,充满了崩溃后的绝望。
秦野站在一旁,看著眼前这极具衝击力的一幕,再次刷新了对自家媳妇儿的认知。
这哪里是什么中医,这分明是阎王爷来索命的……
苏棠站起身,將银针擦拭乾净,放回针包,恢復了那副平静淡然的样子。
她居高临下地看著地上的特工,冷冷地开口:“说吧,我没有太多耐心。”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那个彻底崩溃的特工,像倒豆子一样,將所有事情都招了。
他是潜伏在日光城的克格勃行动小组的一员,他们接到了来自上线的绝杀令,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一个目標。
而那个目標,就是苏棠。
秦野的心则沉到了谷底。
“为什么?”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因为……因为魔鬼坡……上线传来的情报说,目標在魔鬼坡的行动,不仅摧毁了我们潜心经营多年的秘密据点,更重要的是,她拿走的东西,直接导致我们一项重要的战略计划彻底破產……那条矿脉……是『釙210』……”
釙210?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製造脏弹和核武器的关键材料。
苏俄竟然在他们的国土上,秘密开採这种战略级的核材料。
而苏棠,因为前去搜索高岭土,误打误撞地,毁掉了他们的老巢,所以被列入了克格勃的暗杀名单。
“你们的组长是谁?”苏棠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行动都是单线联繫,我只知道组长的代號叫『雪狼』……”特工的身体又开始发抖,“他非常谨慎,发现我失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找到你们的……你们逃不掉的……”
苏棠知道他没说谎,克格勃的行动小组向来如此,组员之间都未必认识。
知道无法得到更多情报后,苏棠眼神一冷,乾脆利落地在那特工的后颈处一按,对方哼都没哼一声,就彻底晕了过去。
防空洞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秦野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他看著苏棠,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他快步走到苏棠身边,一把將她拉进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沙哑的话:“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