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这不怪你。”苏棠把脸埋在他胸膛上,声音闷闷的,“是我,把危险带到了你身边。刚才……我那个样子,有没有嚇到你?”
秦野摇头说,“我怎么会怕你?我只心疼你。你做炉子,是为了让大傢伙儿不受冻,是天大的好事。你找到高岭土,是为了国家。”
“你误打误撞毁了敌人的阴谋,是功臣!我秦野的媳妇儿,做的是顶天立地的大事,我骄傲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苏棠的眼眶有些热,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个人不能留,但也不能由我们杀。杀了他,我们就成了畏罪潜逃的凶手,留著他,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必须把他交给一个最合適的人。”
她想到了那个气质儒雅的男人。
“萧东升。”秦野几乎是和她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
两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在这种关乎国家安全的重大事件上,萧东升和他背后的“龙焱”,最是有能力和权限来处理。
没有任何犹豫,秦野立刻说道:“你在这里看著他,我回部队一趟,用保密电话联繫他。记住,在我回来之前,哪儿也別去。”
“好。”
过了没多久,秦野回来了。
“联繫上了。”他言简意賅,“萧首长让我们在原地待命。两个小时后,会有一辆车牌號为『军a0037』的吉普车来接我们。”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显得格外漫长。
防空洞里阴冷刺骨,秦野脱下自己的外套,严严实实地裹在苏棠身上,然后將她揽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冷吗?”他低声问。
“不冷。”苏棠靠在他怀里,听著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定。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相拥著,汲取著彼此的温暖。
在这生死一瞬后,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终於,一束摇曳的车灯光从通风口扫过。
一辆不起眼的绿色吉普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防空洞口。
秦野一把將那个昏迷的克格勃特工像扛麻袋一样甩在肩上,另一只手紧紧牵住苏棠,沉声道:“走!”
两人迅速走出防空洞,来到车前。
车门从里面打开,两个穿著便装,但神情冷峻的男人下了车,一言不发地从秦野肩上接过俘虏,扔进了后车厢。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交流,却透著一种训练有素的默契。
秦野和苏棠迅速上车,吉普车没有丝毫停留,立刻发动,平稳地匯入夜色之中,消失在街道尽头。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毫不起眼的、甚至没有掛牌子的招待所后院。
萧东升早已等候在房间里。
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但他一坐在那,整个房间就仿佛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当他看到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下巴脱臼、浑身狼狈的白人特工时。
即便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那张儒雅的面容上,还是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凝重。
他的目光在特工身上停留了三秒,然后缓缓抬起,看向站得笔直的秦野和苏棠。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著一丝苦笑:
“苏棠同志,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我之前以为你只是块璞玉,没想到,你是一柄已经开锋的利刃。”
“我还是低估了你惹麻烦的能力。不,应该说,是麻烦主动找上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