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是这样。
她立刻调整好表情,脸上重新掛上自信满满的微笑,手里紧紧攥著那罐雪膏,把它当成了自己的通行证和敲门砖,迈著她自认为最优雅步子,真的朝雷宽走了过去。
全场的目光,在一瞬间,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著这个敢於在这种时候主动走向总教官的女孩。
她成了这场混乱的中心。
队伍末尾的苏棠,將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看著乔琳那摇曳生姿的背影,心里只有两个字:蠢货。
而且是蠢得无可救药的那种。
乔琳的这套把戏,放在外面的单位,或许还真能博个“会来事儿”的好名声。
但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旨在將所有人碾碎重塑的魔鬼训练营里,搞特殊、耍心机、试图挑战规则的权威?
这无异於一只绵羊,主动在饿狼面前解开了自己的脖套,还搔首弄姿地问:“您看我这块肉,肥不肥?”
这种训练营的第一课,永远是“服从”,绝对的、无条件的、的服从。
教官们要的根本不是金子,他们要的是能锻造成任何形状的钢。
而乔琳的这种自以为是,正是教官们最乐於第一个敲碎来杀鸡儆猴的完美靶子。
而另一边,王小丫正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著乔琳的背影,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她怕得要死,她觉得那个乔琳简直是疯了,居然敢去招惹那个像活阎王一样的总教官。
可同时,她心里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和期盼。
乔琳那么漂亮,说话那么好听,看起来还是出身好人家的女儿,也许……也许她真的能行呢?如果她能行,是不是说明这里的规矩,也並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雷宽也注意到了她,他停下了巡视的脚步,就那么站在操场中央,等著乔琳的下一步动作。
“报告总教官!”乔琳站定在雷宽面前约三步远的地方,行了一个她在家对著镜子练过很多次自认为还算標准的军礼。
她將那罐雪膏双手奉上,然后將刚才那番滴水不漏的说辞,用更加诚恳、更加真挚的语气,又复述了一遍。
雷宽眯起眼睛,那双鹰隼般的眸子,从上到下地打量著眼前这个和其他新兵截然不同的女孩。
她身上有股子养尊处优的劲儿,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和优越感,是穷人家的孩子装不出来的。
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算计和志在必得。
他没有发怒,这让乔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她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总教官果然是吃软不吃硬。
然后,在全场两百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竟然真的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和枪茧的粗糙大手,接过了那罐小巧精致的雪膏。
乔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有戏!
他拧开那个锡制的盖子,瓶口那层蜡纸被小心地揭开,一股浓郁而甜美的香气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瀰漫开来。
雷宽把瓶子放到鼻子下面,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