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亲自將一张经过特殊处理的感光胶片——现在应该叫它“掩膜板”，固定在压电陶瓷样品上方。

“开灯。”

高压汞灯发出刺眼的紫光。

光线透过掩膜板上微不可见的图案，照射在涂了一层特殊感光胶的陶瓷表面。

三十秒后。

“关灯。”

李卫国將陶瓷片取下，放入显影液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奇蹟发生了。

陶瓷表面，一个由数万个微小圆点组成的、肉眼可见的完整阵列图案，清晰地浮现出来。

“这……”钱秉穹扶了扶眼镜，他感觉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这就像神灵用光，在凡间印下了自己的符文。

“孙老，到您了。”

孙德海的手微微颤抖，他亲自將这片陶瓷，浸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氢氟酸腐蚀液中。

气泡嘶嘶作响。

被光照过的感光胶牢牢地保护著陶瓷表面，而那些未被照射的微小圆点，则完全暴露在腐蚀液的利齿之下。

一分钟后，样品被取出，清洗，烘乾。

在百倍显微镜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最终的成果。

陶瓷片上，整齐排列著数万个边缘光滑、深浅一致的微孔。

数据检测员的声音带著哭腔。

“孔径……孔径32微米，误差……误差小於0.1微米！”

“加工精度……远超……远超了所有国际公开数据！”

整个实验室，死一般的寂静。

钱秉穹和孙德海看著显微镜下的图像，那不是工业品，那是艺术品。

他们用一台破放映机和一盆酸液，完成了一次对全球精密加工领域的降维打击。

“这项工艺，”李卫国打破了沉默，“就叫『红星微雕』吧。”

……

贾张氏最近在院里走路都带风。

棒梗在学校拿了双百分，老师在家长会上点名表扬，说这孩子有科学家潜质。

她觉得这全是李卫国的功劳，是沾了文曲星的光。

晚上，她把棒梗叫到跟前。

“乖孙，以后多往李叔跟前凑凑，多说点好听的，让他多教教你。咱家能不能出个大学生，就看你了。”

秦淮茹端著碗从厨房出来，脸色一沉。

“妈，您说什么呢？”

她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您別教孩子这些。李工是什么人？他看重的是真本事，不是谁会拍马屁。您让棒梗这样，是想让李工看不起他，看不起咱们家吗？”

贾张氏被噎了一下，还想反驳。

“卫国需要的是能跟他並肩作战的战友，不是跟在身后的徒子徒孙。棒梗要学，就得学真才实学，堂堂正正地学！”

秦淮茹的话，掷地有声。

贾张氏看著一脸严肃的儿媳，又看了看旁边懵懂的孙子，第一次没敢再吭声。

……

夜深。

李卫国独自一人，在显微镜下反覆检查著那枚完美的喷嘴原型。

【子任务：微观之舞，已完成。】

【任务奖励：【微纳加工】科技树深度解锁。】

【系统提示：燃烧室流体动力学模型存在优化空间，下一阶段任务即將发布。】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陶瓷表面。

一切看起来都天衣无缝。

但他的眉头，却缓缓皱起。

一个潜在的隱患浮现心头。

在长期两千度的高温和超高压的喷射下，这些微米级的孔洞边缘，会不会出现材料疲劳？哪怕只是最微小的形变，都可能导致燃烧效率的灾难性下降。

完美的舞蹈，还需要一个永不磨损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