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猛然抬头,死死盯住楚天,却只看到一张平静中带著一丝戏謔的脸。
楚天看著他,將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你,敢杀吗?”
江承乾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这份名单,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
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代表著郡城一个实力雄厚的粮商,但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千丝万缕的关係网,一直延伸到京城,连接著朝堂之上某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动一个,就是牵一髮而动全身。
杀光他们,等於是在京城的权力中心,扔下了一颗惊天巨雷,更是將自己彻底推到了某些势力的对立面,不死不休。
这是一个马蜂窝。
江承乾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理智告诉他,这绝对不行,这是在自寻死路。可另一边,楚天那张平静的脸,以及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又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答应,是豪赌,赌贏了,扫清障碍,获得强援;赌输了,万劫不復。
拒绝,是稳妥,但眼前的大旱之危,眼前这个能翻云覆覆雨的奇人,就將与自己失之交臂。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放在膝上的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嘎吱作响。
楚天看著他脸上那副天人交战、精彩纷呈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不再看江承乾,慢悠悠地端起秦婉儿刚刚续上的热茶,轻轻吹著气。
这极致的轻蔑,比任何言语都更加伤人。
角落里,一直安静站著的沈琳琅,將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的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看著自己的夫君,那位在京城中长袖善舞、手段过人的二皇子,此刻竟被一个乡野村夫逼到了如此狼狈的境地。
而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只是靠在椅子上,喝著茶,吃著美人递来的水果,用最隨意的姿態,掌控著全场的节奏,將一位皇子的尊严,玩弄於股掌之间。
这种霸道,这种视天下权势如无物的从容,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她的美眸中,不知不觉间,已是异彩连连。
【叮!沈琳琅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正厅內,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
许久。
江承乾猛地抬起头,那张煞白的脸上,所有犹豫和挣扎都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釜沉舟的疯狂与狠厉。
他猛一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好!我杀!”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带著一股赌上一切的决绝。
楚天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这才將茶杯放回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仿佛是为这场交易落下的最终印章。
他看著江承乾,终於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成交。”
……
当夜。
凤翔郡城。月黑风高。
城南的富人区,数座占地广阔、灯火通明的豪奢府邸,几乎在同一时间,迎来了它们的末日。
张三带著十名黑甲护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座府邸的高墙之外。
没有飞爪,没有绳索。
为首的护卫只是双腿微屈,隨即猛然发力,高大的身躯便如冲天而起,轻鬆越过数丈高的院墙,落地时,竟只发出一声猫儿般的轻响。
其余护卫,如法炮製,鱼贯而入。
府邸內,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巡逻的护院个个手持利刃,气息彪悍。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楚天精心培养的黑甲卫。
一名黑甲护卫如鬼魅般从假山后闪出,不等巡逻队反应,他蒲扇般的大手已经扼住了一名护院的脖子。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护院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去,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
另一边,三名护院发现了同伴的尸体,刚要张嘴呼喊。
三道寒光一闪而逝,精准地从他们张开的嘴巴射入,贯穿后脑,將所有的声音都堵死在了喉咙里。
整个过程,高效、冷血、无情。
粮商钱万三,正搂著新纳的小妾,在温暖的被窝里酣睡。
他梦见自己囤积的粮食又涨了十倍,京城里的靠山为他请封,他马上就要穿上官服,光宗耀祖。
睡梦中,他感觉脖子一凉。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和一双漠然到极致的眼睛。
隨即,他自己的鲜血,模糊了他最后的视线。
张三面无表情地收回短剑,在钱万三名贵的丝绸被褥上擦了擦血跡,转身,走向下一个目標。
同样的一幕,在郡城另外几处府邸,同时上演。
这些经过楚天灵泉和丹药改造过的护卫,早已超越了凡人的极限。
他们的力量、速度、感知,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
在他们面前,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府邸护院,与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別。
所有试图反抗的人,全部被一击毙命。
从潜入到完成任务,再到悄然撤离,没有一处发出多余的警报,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一场针对郡城顶层势力的清洗,就在这寂静的黑夜中,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效率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