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天收回了落在沈琳琅身上的眼神,环视了一周,眼神依旧平淡,却带著一丝被打扰清净的不爽。
仿佛在他眼里的,不是数百名精锐死士布下的天罗地网,而是一群扰人安寧的苍蝇。
他这副姿態,彻底激怒了暗中的指挥者。
隨著一声令下,神庙那扇沉重的大门轰然关闭,断绝了唯一的退路。
下一刻,四面八方,黑压压的人影如潮水般涌出。
他们身著统一的黑色劲装,手持百炼钢刀,脸上戴著冰冷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浓郁到化不开的杀气,瞬间充斥了整座破庙的每一个角落。
神庙外围,屋顶之上,数十名弩手也同时现身,將手中早已上弦的重型军弩对准了庙宇的中心。
一名脸上带著刀疤的统领,从死士群中越步而出,他看著庙中那一男一女,嘴角咧开一抹残忍到极致的狞笑。
“放箭!”
没有一句废话,他猛地挥手,下达了绝杀的命令。
命令下达的瞬间,数十道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那不是普通的箭矢。
每一支,都由精铁打造,箭头呈三棱螺旋状,是专门用来洞穿重甲,甚至城墙的攻城弩箭!
数十支这样的恐怖杀器,在同一时间被激发,带著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从四面八方,封死了楚天周身所有的闪避空间,暴射而来!
“啊——!”
沈琳琅哪里见过这等毁天灭地般的阵仗,她发出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尖叫,娇躯一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著身体被撕成碎片的结局。
就在那数十支弩箭,即將及体的瞬间。
楚天的身影,消失了。
失去了目標的攻城弩箭,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了神庙的地面与墙壁之上。
坚硬的青石地面,如同豆腐般被轻易洞穿,炸开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恐怖大洞。
半塌的墙壁更是被狂暴的力量直接轰碎,碎石混杂著烟尘冲天而起,整座破庙都在剧烈地摇晃,仿佛隨时都会彻底坍塌。
预想中的血肉横飞没有出现。
烟尘散去,场中只剩下满目疮痍,以及那个嚇得瘫软在地的绝美女子。
所有人都懵了。
那名刀疤统领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
人呢?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那种覆盖性的打击下凭空消失?
下一刻。
一道身影,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了神庙屋顶,出现在了一名正惊疑不定地探头向下张望的弩手身后。
正是楚天。
噗嗤!
他甚至没有动用自己的龙鳞枪,只是隨手夺过那名弩手腰间用来自卫的短刀,反手一抹。
一道快到极致的寒光闪过。
那名弩手的脖颈处,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他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惊愕上,眼神却已迅速黯淡下去。
不等周围的同伴反应过来。
楚天的身形再次一闪,在布满杀机的屋顶上急速穿行。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伴隨著一道寒光的亮起。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划开一名弩手的咽喉。
那些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精锐弩手,在楚天面前,脆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们甚至连楚天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在极致的惊骇中,眼睁睁看著那道死神的镰刀,在自己的脖颈间一闪而过。
寒光连闪,压抑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短短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
屋顶之上,那数十名让沈琳琅感到绝望的死士弩手,已全部被乾净利落地割断了喉咙。
一具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如下饺子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屋顶栽落,重重地摔在院內的死士群中,溅起一蓬蓬血和尘土。
院內,那数百名手持钢刀,原本结成杀阵,准备將目標乱刀分尸的死士们,此刻全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仰著头,看著那些从天而降的同伴尸体。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气,疯狂上涌。
所有人的眼中,那股志在必得的杀气,都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亡魂大冒的惊骇。
那名刀疤统领看著从屋顶上悄无声息栽落的数十具同伴尸体,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感受到了死亡。
但身为统领,他不能退。
退了,江承乾不会放过他。
拼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恐惧最终被疯狂所取代,他那张满是刀疤的脸扭曲到了极致,色厉內荏地咆哮出声。
“杀!给我杀了他!谁能取他首级,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已经被楚天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嚇破了胆的数百名死士,听到这许诺,眼中那濒临熄灭的凶性再次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