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阴谋揭晓!出乎眾人意料的反转!
不仅崔麟愣住了,不明白刘树义的意思,
其他人也都在此时,神情茫然。
著实是刘树义的话,说的太突然了,前面没有任何的铺垫,以至於他们反应了半天,才似乎有些明白刘树义的意思。
“刘员外郎的意思难道是说,凶手不是秦伍元?”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眾人窃窃私语。
连秦伍元都很是异,没想到刘树义竟然真的相信自己。
而崔麟,则在听到这些话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之前刘树义只是暗著敲打他,並没有在明面上与他撕破脸,可现在,刘树义却在自己说出秦伍元就是凶手后,公然讽刺自己,说自己抓错了人,还说什么凶手都会高兴的鼓掌.
这分明是公然让他难堪!
“刘员外郎!”
崔麟双眼带著怒意盯著他:“我本以为你就算再不悦我抢走了你的风头,你也会以真相为优先,可结果,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为了与我爭抢功劳,你为了打击报復我,竟然枉顾事实,说出秦伍元不是凶手这般可笑之话!”
“亏得那么多人称你为神探在世呢!你对得起这个称呼吗?你心里对真相与查案,还有哪怕一点敬畏吗?”
崔麟声声质问,鏗鏘有力。
脸上充满著对刘树义的羞恼与愤怒。
这让周围眾人都是一愣。
“不会吧?刘员外郎真的是因为恼怒崔参军抢走了功劳,就罔顾事实?故意和崔参军唱反调?”
“怎么可能?刘员外郎才不是那样的人!”
“可崔参军说的也没错,现在我们知道的所有证据,指向的都是秦驛使,而秦驛使所谓的解释,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凶手就是秦驛使吧?”
“確实,无论怎么看,凶手都是秦驛使,崔参军的做法的確没错。”
“难道刘员外郎真的为了与崔参军较劲,连真相都不顾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官员们窃窃私语。
连王硅一时间,都有些茫然,他看了看杜构,又看了看赵锋,只见两人此时眉头都紧紧皱著,
脸上同样有著疑惑之色,但他们並未因此就怀疑刘树义,而是坚定的站在刘树义身后,以自身实际行动,来表现他们对刘树义的支持。
王硅想了想,也一咬牙,直接一步迈出,同样站在刘树义身侧。
既然已经选择抱紧刘树义大腿,那就绝对不能当墙头草,遇到一点事就动摇。
否则,此案结束后,自己与刘树义的关係,也就到此为止了。
“崔参军,不得对刘员外郎无礼。”
见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并州刺史安庆西担心事態超出控制,向崔麟呵斥了一声,然后向刘树义歉意道:“刘员外郎,崔参军没有恶意,他只是不解,为何在证据確凿的情况下,刘员外郎会说秦驛使不是凶手的话。”
崔麟皱了下眉,他哪是这个意思,他分明是在指责刘树义滥用职权,罔顾真相。
若是有机会,他想直接趁此机会,把刘树义打入万劫不復之地,
若能让刘树义背负滥用职权,罔顾真相的责任,自己再找裴寂和崔家动用些力量,或许刘树义就得从员外郎的位子上跌下来。
那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新的员外郎了。
所以即便他对安庆西这个管了自己四年的刺史很是敬重,也还是逆了安庆西的意思,冷笑道:“安刺史错了,下官不仅仅是不解,更是质疑!”
他纵目环顾眾人,把眾人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享受著眾星捧月般的备受瞩目的感觉,声音更大:“素闻刘员外郎办案公道,为了真相,敢得罪任何权贵!”
“但今日所见,刘员外郎为了与我这小小的司法参军嶇气,竟对真相如此儿戏!视事实於不顾!这与传言,当真是截然不同!”
“而刘员外郎又担任刑部员外郎这样重要的职位,说实话,下官很担心——“
他目光看向刘树义,眼底深处闪过一抹讽笑,道:“这里的消息若传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刑部,百官会怎么看刑部!”
“刑部的威严何在?”
“他们还会相信刑部的公平正义吗?”
“本官也想问问刘员外郎—”
“刘员外郎的心中,此刻还有公平正义可言吗?”
崔麟不愧是出自世家大族,哪怕只是旁支,可这煽动人心的话,也是隨口就来。
仅仅几句话,便顿时把问题放大到了极点,把刘树义置於公平正义的对立面。
谁若支持刘树义,那就是与公平正义相违背。
这话一出,便是杜构和赵锋,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没想到崔麟的嘴竟如此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刘树义所有的路都给堵死。
若刘树义无法证明秦伍元不是凶手那接下来,他们都不敢去想,刘树义的名声会坏到何等地步。
即便刘树义完成了陛下的任务,恐怕也没法继续去做员外郎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了!
安庆西脸色难看:“崔参军,本官的话,你没有听到?本官让你不要再说了!”
他看向刘树义,道:“刘员外郎,是本官没有管好手下官员,你放心,崔参军也就是隨口一说,气过了也就过去了,本官会责令所有人不许外传今日之事,绝不会让刘员外郎的名声受到影响。”
“安刺史.”
“闭嘴!”
安庆西目光锐利的看著崔麟:“这是长安!刘员外郎是陛下指定的主查之官!”
“而你,是并州的司法参军,你一言一行,不仅代表你自己,更代表我并州!”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话,若是传到陛下耳中,陛下会如何看待我们并州?陛下会不会认为我并州官员,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才会这样呵斥陛下钦定的主查之官?”
崔麟脸色微变,他竟忘记了这一茬。
“下官对事不对人,下官也是怕陛下被他矇骗!”
“够了!”
安庆西道:“到此为止,有什么话,到了陛下面前再说!”
他看向刘树义,道:“刘员外郎,赶紧把秦驛使收押吧,我们各退一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秦伍元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落得收押的下场,而一想到进入大牢,自己要承受的痛苦,他便双腿发软。
“刘员外郎,救我—.”
救你?
崔麟心中冷笑一声,他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虽然安庆西不让自己继续说下去,但刚刚那些话也够了,只要传出去,刘树义就不可能再坐稳员外郎的位子。
至於是否会传出去这还用想吗?
“大家都说完了吧?”
就在这时,崔麟已经准备转身离开,思考怎么添油加醋把消息传开时,刘树义的声音,突然缓缓响起。
“若是说完了,那接下来,让本官也说说?”
崔麟皱了下眉头。
倒不是刘树义开口,他知道刘树义肯定会狡辩,毕竟若是自己处於刘树义的境地,早就慌得连忙辩解了。
他在意的,是刘树义的语气太平静了。
那根本不像是被自己戳中死穴,被自己架起来烤的样子!
他不由抬起头看向刘树义,想知道这种情况下,刘树义凭什么这样平静,是心里已经慌到极点,勉强稳住表面冷静,不想太过丟脸?还是有什么阴谋?
秦伍元也连忙看向刘树义,刘树义那沉稳的语气,竟是让他绝望的內心,忽然有了一丝希冀。
虽然他不知道刘树义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何帮到自己,但就是忍不住心生希望。
杜构、赵锋等人更別说了,早已期待的看著刘树义。
冷艷件作,那双清冷明亮的眼眸,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刘树义。
见眾人都安静的看向自己,刘树义这才继续道:“先说第一件事。”
“我的確没有办法,证明秦驛使所说的话,是事实。”
秦伍元瞪大眼睛,顿时如墮冰窟:“刘员外郎,你———
崔麟嘴角顿时勾起,亏他刚刚心里有些担心,还以为刘树义有什么方法能够挣脱自己为他设下的囚牢,现在看来,竟是主动认怂?
“真是让人失望啊—”
他心中笑,而就在这时,刘树义的声音继续响起。
“然后,是第二件事——“
刘树义看向秦伍元,道:“我会揪出真正的凶手,所以,即便我没有办法证明你的话是事实,
也能排除你的嫌疑。”
秦伍元原本还哭丧的脸,瞬间一顿,继而那绝望的眼眸中,陡然放射出希望的光采“
“刘员外郎,你——你说的是真的?你能找到真凶?你真的能帮到我?”
眾人也都是一愣。
他们和崔麟一样,刚刚都以为刘树义是认怂,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找到一个台阶可谁知道,接下来刘树义就话音一转,竟是说能直接找到真凶!
真的假的?
他真的能找到真凶?
崔麟也一脸惊疑的看著刘树义,他想过太多刘树义的应对,却唯独没想过,刘树义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真凶就是秦伍元,刘树义去哪找什么別的真凶?
难道他想诬陷別人,给秦伍元脱罪?
崔麟眯起了眸子,双眼紧紧地盯著刘树义,若刘树义真想这样做,那他绝对会当场戳穿刘树义的把戏,让刘树义彻底再无翻身之力!
在自己这个有著十几年丰富查案经验的人面前诬陷他人?
崔麟心中冷笑了一声,刘树义真是自己找死!
“首先,我来讲述一下案发的整个经过。”
刘树义知道眾人心中的质疑,他没有任何耽搁,道:“通过马刺史头颅上点燃的安息香燃烧的长度,以及我托杜姑娘解剖尸首,挖出马刺史的胃,根据胃里食物残留这双重线索,最终確定,马刺史死亡时间,在丑时与寅时之间。”
“恰巧,崔参军与安刺史丑时至寅时之间,因某些原因没有休息,所以他们知道都有谁在这个时间段,前往库房。”
“而这个时间段內,他们没有发现马刺史的身影,同时马刺史的衣袍没有褶皱,身上也无其他伤痕,故此可以確定.
他看向眾人,道:“马刺史应是在今日凌晨丑时之前,被凶手算计,主动前往了这里,而非是被强迫来此。”
眾人皆是点头,便是崔麟也挑不出毛病。
甚至对刘树义確认案发时间的双重线索,心中暗暗点头。
若是他的话,他可能只会根据安息香来判断时间,而无法通过解剖户首来进行验证。
不过这不是他能力不行,是并州件作的问题。
真是好运气·崔麟有些嫉妒的看著刘树义,刘树义竟是有杜英这样本事高绝的件作帮忙,真是踩了狗屎运。
刘树义继续道:“之后,凶手於丑时至寅时之间,在此地,將马刺史杀害。”
“並且砍下马刺史的头颅,以特殊包扎之法,止住鲜血不让其滴落,然后在寅时之后,也就是崔参军与安刺史回去休息后,將户首与头颅移到了马刺史的房间,以此来偽造马刺史乃是於房间內被杀的假象。”
“再之后,他在马刺史的头颅上,插上安息香,並且將其点燃,以此来诅咒息王,让息王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做完这一切,他关上马刺史的房门,藉助夜色返回自己房间休息,然后静待第二日被人发现马刺史身死之事。”
“以上,就是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能够推断出的整个作案过程刘树义目光扫过眾人,道:“诸位对本官所言,可有异议?”
王硅与赵锋最先摇头,之后都亭驛的官吏们,并州的几个官员,也都跟著摇头。
便是角落处的河北道官员,也都下意识跟著轻晃了下脑袋。
刘树义看向崔麟,道:“崔参军呢?可有异议?”
崔麟知道刘树义想要为秦伍元脱罪,但思来想去,也没有从刘树义的话里找到漏洞,最后只得警惕道:“没有。”
刘树义点头道:“连经验最丰富的崔参军,都没有异议”
他看向眾人,话音忽然一转:“看来,真凶的瞒天过海之计,確实非常成功。”
“什么?”
“凶手的瞒天过海之计?”
“什么意思?”
“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也没明白—
眾人都愣了一下,脸上满是茫然。
崔麟更是皱了下眉头,道:“还请刘员外郎把话说明白点,什么叫凶手的瞒天过海之计?刘员外郎该不是想说,我们得到的所有线索,你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
他双眼紧紧盯著刘树义,只等刘树义露出破绽,就给刘树义致命一击。
“没错!”
刘树义一眼就看出了崔麟心中所想,但还是直接点头:“我刚刚所言的一切,確实都是假的。
“怎么会?”眾人瞪大眼晴,不敢置信。
崔麟也没想到刘树义会直接承认,可他仔细回想了刘树义刚刚对案发过程的整个推理,证据链完整,环环相扣,没有任何问题看来,刘树义为了给秦伍元脱罪,已经是不择手段,胡言乱语了。
他冷笑道:“刘员外郎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所谓的一切该不是指案发时间,作案手法之类的,都是假的吧?”
“若真是,那下官倒是很好奇,怎么它们就是假的了?”
刘树义看著崔麟,缓缓道:“崔参军的思维还是太局限了—”
“什么?”崔麟皱眉。
“崔参军应该再大胆一点,我都说了一切都是假的-嗯,这里的案发现场不是假的。”
“但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请崔参军记住,我说的是所有!”
“所有?”崔麟完全弄不懂刘树义的意思了,案发时间,作案手法,难道还不是所有?
除了作案现场外,还能有什么东西是假的?
他真的想不通。
“下官愚钝,还真不明白刘员外郎的意思,还请刘员外郎直言!”
其他人也都紧紧地看著刘树义。
刘树义深深看了崔麟一眼,视线扫过眾人,不再卖关子,道:“其实,在刚刚讲述案发的过程,以及我发现的线索时,还有两个线索,我没有提及。”
“两个线索?”眾人一愣。
崔麟也很是茫然。
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刘树义漏掉了什么线索。
按照他的推断,刘树义给出的线索,已经算是环环相扣,可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了。
“第一个.”
刘树义没有耽搁,直接道:“是马刺史的官靴。”
“官靴?”眾人一愣。
刘树义转头看向赵锋。
“在检查马刺史尸首时,我把他的靴子脱了下来,现在就在马刺史的房间中。”
不用刘树义继续说下去,赵锋便道:“下官这就去取。”
说著,他转身就跑了出去。
没多久,赵锋便气喘吁吁返回。
同时,手中拎著一个表面落满了尘土,看起来灰扑扑的靴子。
“辛苦了。”
刘树义向赵锋点了点头,接过了靴子。
他將靴子举高,道:“诸位请看这个靴子,不知诸位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