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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结案!真相大白!

第64章 结案!真相大白!

“刘员外郎,真的有两具尸首吗?”

“马刺史的身体,真的与另一具尸首的身体交换了?”

王硅听著眾人的议论,再也按撩不住心中要衝破天的好奇,忍不住向刘树义询问。

听到王硅的话,原本闹哄哄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视线,都第一时间,落在了刘树义身上。

崔麟脸色苍白的盯著刘树义,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將他骗的如此惨的凶手,究竟是谁!

即便是河北道的息王旧部们,此时也满脸好奇的看著刘树义,他们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刘树义的推理所吸引。

见眾人皆看向自己,刘树义没有卖关子,他说道:“根据血量与官靴这两个线索,本官得出的推论,与你们一致。”

“不过推论终究是推论,还是需要事实为依託。”

“所以,本官便请程中郎將来帮本官確认此事的真偽。”

程中郎將?

眾人闻言,下意识看向刘树义身旁,那个身材魁梧,背后负著两把巨大板斧的程处默。

刘树义道:“都亭驛只有两个门,且昨夜两个门一直都有护卫看守,所以本官判断,如果真的如本官所料,真的还有另一个死者,那么此人的尸首,凶手绝对没法將其送出都亭驛。”

“也就是说,那具尸首,还藏在都亭驛內,故此本官便托程中郎將,让其对整个都亭驛,掘地三尺般的搜查,具体情况——“

他看向程处默,道:“程中郎將,你来告知大家吧。”

程处默点了点头,他一开口,就是极大的嗓门。

“刘员外郎来到这库房后,说让俺帮他找两个很重要的东西,俺不知道是什么,就好奇的向他询问要找什么“结果,刘员外郎说要找一具无头尸首和一颗头颅—

“你们可能想像不到,俺那时有多吃惊,毕竟那时刘员外郎时间紧迫,可没向俺解释这些:”

眾人觉得,他们应该能想像到。

毕竟刚刚的他们,吃惊的程度也丝毫不低。

“不过俺相信刘员外郎,虽然不解,仍是第一时间就率人前去搜查。”

程处默继续道:“我们先把都亭驛的所有房间,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之后,我们便对不是人能居住的地方,进行搜查。”

“比如马,比如不怎么去人的茅房,比如园里被冰封的,久久没人去逛的假山—“

“在我们这掘地三尺般的仔细搜查下,终於—”

他顿了一下,眾人的內心,都仿佛隨著他这一顿,感到一紧。

然后,就听程处默道:“在都亭驛西北侧的一个枯井內—我们发现了血跡!”

“血跡?”

眾人一愣。

王硅也忍不住道:“不是尸首和头颅吗?”

程处默摇著头:“枯井的下面都是雪,站在枯井上往下看,除了雪,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因为有刘员外郎的叮嘱,所以我们搜查时,十分仔细和小心,因此——那雪上的点点血跡,没有逃过我们的眼睛。”

“因那枯井早就无人使用,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到这里,更別说,雪上还会沾著血跡—”

“故此,一看到这一幕,我就意识到,这井里可能有问题。”

“然后我就派人直接下到井底,將井里的雪清理掉,而隨著上面浮雪的消失,雪下面的东西,

终於映入眼帘——“

王硅只觉得喉咙发紧,忙追问:“雪下面是什么?”

“本將已命人將其抬了过来,诸位一看便知。”

程处默一边说著,双手一边用力拍了拍。

隨著他拍击手掌的声音响起,几个金吾卫顿时抬著一个担架走了过来。

眾人视线连忙看去。

然后—

“那是!?”

“尸首!真的有尸首!”

“还有头颅!那颗头颅与尸首不是连在一起的!”

“真的如刘员外郎说的那样,有两个死者!”

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河北道的息王旧部们,也忍不住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看著那担架上分离的户首和头颅,他们脸上震惊和不敢置信之色,怎么也隱藏不住,

很明显,案子此时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以至於他们在这一刻,都有些不確定,马富远的死,究竟是否和朝廷有关了。

崔麟也紧紧地盯著尸首和头颅,脸色惨白,心中最后一丝侥倖,在这一刻,也荡然无存。

没有任何话,比摆在面前的事实,更有说服力了!

刘树义看著被放於地上的尸首,向河北道官员道:“诸位同僚,不知你们能否辨认一下,这具无头尸首,是否是马刺史?”

听到刘树义的话,河北道的息王旧部们,神情都有些犹豫。

但想了想案子的发展,与秦伍元这个朝廷安排的最高接待人员,好像真的没有关係,迟疑了一下,终於是点了点头,上前辨认。

他们看著地上的无头尸首,左瞧瞧,右看看,最终,恆州长史苗显道:“回刘员外郎,这具尸首的体型,与马刺史確实很像,但我们並不清楚马刺史身上是否有胎记或者其他特徵,所以具体是不是,下官也不敢確定。”

刘树义微微頜首,他不是要让河北道官员直接確定,而是让他们参与进来。

河北道这些人,一直都怀有极大的警惕,仿佛身处另一个时空,这不是一件好事。

破案重要,但让他们相信这不是朝廷所为,更重要,

“诸位不妨去看看尸首的左脚脚背,若他是马刺史的话,我想脚背应该与官靴,可以对应。

刘树义提醒道。

息王旧部们闻言,都忙低头看去。

然后“有红肿的痕跡!”

“还真有!”

他们双眼一亮,忍不住纷纷开口。

听到息王旧部的声音,其他官吏们也都下意识向死者的左脚看去。

“確实有!”

“刘员外郎说的没错!这才是马刺史真正的尸首!”

“绝了!刘员外郎真是没有一个字说错过!”

崔麟听著眾人的话,看著那明显有著肿块的脚背,双手死死地握著拳头。

即便他再不喜刘树义,可此时此刻,他也不能不承认,刘树义在查案之事上,真的很厉害!

“看来尸首的身份,已经能够確定了——”

刘树义道:“那么,新的疑问也就有了,凶手为何要再杀一人,为何要交换两名死者的头颅和身体呢?”

听到刘树义的话,眾人连忙看向他。

这也是他们刚刚最为不解的。

刘树义视线扫过眾人,道:“杀一人和杀两人,时间是完全不同的,昨夜都亭驛內人员眾多,

隨时都可能有人外出,作案时间越长,对凶手来说,暴露的风险越大。”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知从哪找了另一个人,並且也將其杀害,还专门將其与马刺史身体调换—凶手费尽周章,冒著风险,如此行事,必然有其必须这样做的目的。”

“诸位觉得,他的自的会是什么?”

眾人皆摇头,他们都思考过,可完全想不通。

崔麟也下意识进行分析,可他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这样做,对凶手有什么好处。

如此古怪的行为,饶是他查案十几年,也未曾遇到过刘树义见眾人皆茫然摇头,道:“户首进行替换,可头颅没有改变,这说明凶手想让我们认为,替身的尸首,就是马刺史的尸首。”

“他为何要让我们这样认为?”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只有我们这样认为了,他才能藉此隱藏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秘密。”

“也就是说,那具替身尸首,会给我们不同於马刺史身体的错误信息!”

“我们只查验替身尸首,绝对无法得到真正有用的线索!”

“所以,想要知道凶手为何要交换二者的身体,只需要对两者的尸首,进行比对便可!”

“不同之处,就是凶手的目的!”

说著,他直接看向身旁的冷艷件作,道:“杜姑娘,又要辛苦你了。”

“你我之间,何须说辛苦二字。”

杜英清冷的回了一句,便直接来到尸首旁,仔细检查起来。

眾人见状,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等待。

连崔麟和息王旧部,都紧张的看著杜英验尸,没有一个人在此时分心。

就这样,过了不到半刻钟,杜英抬起了头。

“如何?”

王硅忍不住询问。

杜英道:“安刺史也是后心中刀,但他的伤口更大,不似前一具尸首那么规整,说明在中刀后,安刺史应挣扎过几下,可因被偷袭,伤的过重,並未坚持多久。”

“这一点,从他身上並无其他明显伤痕能够看出。”

“而除此之外,安刺史与另一具尸首,表面上没有任何区別。”

王硅皱眉想了想,道:“挣扎过,与没有挣扎过,似乎对案子,也没什么区別啊赵锋也点头:“是啊,而且另一人不是都亭驛內的人,凶手肯定是提前將他准备好的。”

“在动手杀马刺史之前,凶手不可能知道马刺史会因挣扎,导致伤口与另一人不同-所以,

他应该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找的另一人。”

王硅忍不住看向刘树义:“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眾人也都看向刘树义。

便见刘树义脸上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后,他看向杜英,道:“剖尸!挖胃!”

杜英清冷的眉毛微微挑起:“你的意思是说?”

刘树义道:“那具尸首,你给我的最重要的,有助於我查案的线索,只有一个———“

“那就是时间!”

“正是因为你的验尸结果,我才会那般篤定,案发时间就是丑时至寅时!”

“所以,如果尸首的表面没有区別,那也许,凶手想隱瞒我们的,就是时间!”

听到刘树义的话,王硅等人內心不由狠狠一跳。

“时间?”

“真的假的?”

眾人下意识议论起来。

杜英清冷的眼眸轻轻颤了颤,没有任何迟疑,她当即道:“给我一刻钟时间!”

说罢,她直接命金吾卫將户首抬了出去。

这里人员眾多,且光线太暗,不適合她解剖。

而且她的工具,也都在之前解剖的房间里,所以她需要回到那里解剖。

隨著杜英的离去,库房內的眾人,都不由焦急的等待起来。

他们不时伸长脖子,向库房门口的方向望去,想看看杜英回来了没有。

更有人想要跟著杜英前去,可刘树义没有发话,他们谁也不敢动。

只能在这里著步,窃窃私语,同时向门外张望。

就这样,时间在眾人焦急的等待著快速流逝。

差不多一刻钟后。

“回来了!杜姑娘回来了!”

有人突然大喊一声。

眾人视线,顿时齐刷刷向门口方向望去。

只见身姿窈窕,冷艷美丽的杜英,快步走来。

杜英刚到,赵锋就忍不住询问:“杜姑娘,如何?”

眾人也都支起耳朵,屏住呼吸,生怕吵到杜英。

然后,他们就见杜英看向刘树义,清冷的声音响彻在库房之中:“食物尚未消化完毕,结合他们昨夜用膳的时间,可以確定———”

“马刺史死亡时间,在丑时之前!”

“具体时间,乃子时与丑时之间!”

刷!

一双双眼睛顿时瞪大!

“死亡时间,真的不同!”

“刘员外郎的推断又对了!”

“刘员外郎当真不愧神探在世,即便不知道具体情况,也还是猜对了!”

“马刺史的死亡时间,是子时至丑时之间,而另一具尸首给出的时间,却是丑时至寅时之间,

也就是说,凶手真正的杀人时间,比我们知道的,足足提前了一个时辰!”

眾人忍不住激动的议论。

崔麟也满脸的震动:“作案时间竟然相差了足足一个时辰——”

“不是丑时至寅时,所以—“”

他忍不住看向跪在地上,被五大绑的秦伍元,瞳孔扩张:“在丑时至寅时之间出现在路上的秦伍元,真的不是凶手!?”

秦伍元听著眾人的话,呆愣了一瞬后,忽然喜极而泣。

“凶手是丑时之前作案,而我是丑时之后才出去的—”

“我的嫌疑终於能排除了!”

“我就说我不是凶手!现在你们相信我了吧?”

秦伍元又哭又笑,然后,他重重向刘树义磕了一个头:“刘员外郎,你救了我!你真的救了我!如果不是你,下官可能就真的要背负冤屈了!”

眾人看著秦伍元喜极而泣的样子,心中也忍不住的感慨。

秦伍元当真倒霉,恰巧出现在凶手偽造的时间里。

但他也算幸运。

他遇到了刘树义,否则,结局难料。

“秦驛使不必行此大礼。”

刘树义上前,解开了秦伍元身上的绳子,將秦伍元扶了起来。

秦伍元用力摇头,道:“下官倒了血霉,与凶手偽造的时间撞到了一起,若不是刘员外郎,下官绝对会蒙冤而死!刘员外郎就是下官的再生父母,行此大礼,天经地义。”

其他人也都跟著点头。

秦伍元说的没错,若没有刘树义,他必死无疑,刘树义为他洗刷冤屈,確实等同再生父母,恩同再造。

“倒了血霉?”

谁知刘树义听到秦伍元的话,却是眉毛一挑,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话:“你不会真的觉得,你是因为巧合,才与凶手偽造的作案时间,撞到一起的吧?”

这话有如一块巨石,猛然投掷到平静的湖泊之中。

剎那间,在所有人心中,惊奇巨大波澜。

秦伍元愜愣了一下,而后猛的抬起头,双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刘树义,道:“刘员外郎,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下官,下官不是倒霉?”

其他人也都紧紧盯著刘树义。

刘树义视线环顾眾人,缓缓道:“杜姑娘刚刚已经证明,马刺史尸首与替身尸首唯一的区別,

就是胃里食物消化的不同。”

“而之前,本官曾在一个案子里,给杜姑娘建议,让杜姑娘通过剖尸挖胃之法,来判断死者死亡的时间。”

“这件事虽然没有完全传开,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故此,凶手专门换了一个食物消化更多的尸首,来替换马刺史,我想—.“

他眼眸眯起,道:“凶手可能预料到,此案会落到本官的手中,故此他为了应对本官的调查,

专门按照本官的习惯,进行了这番布置。”

“其目的,就是让本官认为,马刺史的死亡时间是丑时至寅时之间。”

“还有,凶手为何要在马刺史头颅上,点燃號称一夜不灭的安息香?”

他看著眾人,声音不快不慢,给所有人一种下意识的信服之感:“我想,凶手不仅仅是想要通过这种办法,来传递出他在诅咒嘲笑已逝息王的目的,更重要的———”

“是他想通过安息香,再一次帮助本官確认案发时间。”

“一个线索,可能有问题,可当两个线索可以互相验证,这种情况下——

刘树义缓缓摇头,道:“就算是本官,在没有其他能够质疑眼前线索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对其有所怀疑!”

眾人听著刘树义的话,脸上都不由露出震骇之色。

他们没想到,凶手做这一切,竟都是在针对刘树义所进行的专门的筹谋!

这凶手,在动手之前,竟是连刘树义的习惯,连件作会怎么验尸,都考虑到了。

其心思之縝密,当真是恐怖到极点。

便是崔麟,也忍不住瞳孔一跳再跳。

他在想,若查案的不是刘树义,而是自己,自己会被骗吗?

答案,是肯定的。

虽然他不会解剖挖胃来判断死亡时间,但安息香他也注意到了所以,凶手何止是算计了刘树义,凶手分明也考虑了万一来查案的不是刘树义,而是其他人,

应该怎么做。

“凶手究竟是谁?竟这般会算计!?”崔麟眉头紧锁。

刘树义继续道:“凶手如此耗费心机,为的就是让我们认为案发时间是在丑时至寅时—“

“他为什么要让我们这样认为?”

眾人听到刘树义的话,连忙收敛胡思乱想的思绪,认真倾听。

就听刘树义道:“我想,只能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凶手又筹谋了什么事,从而让他能够逃脱法网,或者达到其他目的。”

“所以,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便能藉此推测出凶手的目的。”

“而这个时间段—”

刘树义视线在眾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崔麟身上,道:“只有两件事发生。”

崔麟瞳孔修地一扩。

“第一件——”

刘树义道:“崔参军与安刺史,因某件事,没有睡觉,来到了外面。”

“第二件,崔参军与安刺史,亲眼看到了秦驛使向库房方向行来———”

刘树义眯著眼晴,道:“正因崔参军与安刺史亲眼看到了秦驛使,充当了人证,所以秦驛使刚刚才会百口难辩,才会被大家当成凶手,甚至崔参军还因此与我针锋相对———“

“所以,大家明白了吗?”

刘树义声音加重:“正因为时间是丑时至寅时,凶手的身份,才变成了秦驛使啊!”

“而秦驛使是什么身份?他是都亭驛使,是朝廷安排的接待外地官员和使臣的最高官员,他代表的就是朝廷.

“故此,若凶手是秦驛使,那么秦驛使这般残忍的杀害来自河北道的马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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