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日历翻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北京城早已变得面目全非，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那些承载著无数故事的胡同四合院，大多成了旅游景点或被钢筋水泥的丛林包围的孤岛，供人凭弔或猎奇。

京华大学歷史系一间窗明几净的研討室里，气氛却有些异样。投影屏幕上打出一张有些模糊的老照片——一个穿著五六十年代工装、眼神锐利、嘴角带著一丝若有若无冷硬弧度的中年男人。照片下方是一行標题：《一个標本：“极端利己主义者”何雨柱及其时代镜像》。

主讲的研究生小李推了推眼镜，声音带著学术探討的冷静，却也掩不住一丝兴奋：“各位同学，今天我们聚焦的个案，是生活在五六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北京的一位普通工人，何雨柱。通过对其生平史料（包括街道档案、轧钢厂部分记录、以及对其后代的有限访谈）的爬梳，我们发现他的一生，堪称那个特殊年代里『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激烈衝突的一个极端標本。”

他切换了一张ppt，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事跡”摘录：

* 拒绝一切邻里求助，名言：“管好自己。”

* 困难时期闭门谢客，家中飘肉香，见饿殍目不斜视。

* 对亲妹一家极度冷漠，临终斥骂其女。

* 利用特殊能力（存疑）囤积居奇，只保障核心家庭（妻、子女、岳家）。

* 遗言：“钱和东西才是硬道理。”

* 后世评价两极：冷血自私 vs 活得明白。

“他的行为逻辑，”小李加重了语气，“贯穿始终的核心只有一条：极致的利己主义。其行为与当时社会倡导的『集体至上』、『无私奉献』、『阶级斗爭』等主流价值观形成了尖锐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那个时代宏大敘事的巨大嘲讽和挑战。我们这节课的討论焦点就是：何雨柱，究竟是时代洪流中一个清醒的生存智者，还是一个道德彻底沦丧的反面典型？”

研討室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年轻的学生们对这种充满爭议性、极具“网感”的歷史人物显然兴趣浓厚。

“老师！我觉得他就是个人渣！”一个戴著棒球帽的男生抢先发言，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资料里写的清清楚楚，邻居快饿死了他都不管，亲外甥女上门都被骂走！这已经不是自私了，是毫无人性！连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跟畜生有什么区別？这种人就算『护住』了他那小家，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他老婆孩子跟著他，不觉得心寒吗？”

“我不同意！”一个扎著马尾辫的女生立刻反驳，声音清脆有力，“评价歷史人物要放在特定的歷史环境里！那个年代有多乱多可怕？『集体主义』口號喊得震天响，结果呢？易中海那种『道德楷模』自己都晚景淒凉！何雨柱他做了什么？他没害人！他只是拼尽全力，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保护了他认为最重要的人！在那个连自保都难的年代，能护住家人周全，让他们吃饱穿暖不受衝击，这难道不是一种巨大的成功？难道非要像『圣人』一样把最后一口粮分出去，然后全家一起饿死才算『道德』？这叫清醒！这叫务实！”

棒球帽男生嗤之以鼻：“清醒？我看是冷血！照你这么说，大家都只顾自己，社会还怎么运转？互助精神还要不要了？他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只顾自己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这种人多了，社会就完了！”

“互助？”马尾辫女生冷笑，“那个年代的『互助』是什么？是易中海式的道德绑架！是秦淮茹式的吸血！何雨柱看透了！他拒绝被绑架有什么错？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不靠那些虚偽的『互助』，他一样能让家人活得好！这难道不是对那种扭曲集体主义最大的讽刺和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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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论迅速蔓延开来，研討室变成了小型辩论场。

“反抗？拉倒吧！他就是纯粹的利己！骨子里就没有一点社会责任感！他保护家人没错，但保护家人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他选择了最冷酷、最自私的那种！”

“社会责任感？在那个年代，不被饿死、不被斗死就是最大的责任！要求一个普通工人有超越时代的『社会责任感』，不是圣母就是站著说话不腰疼！”

“可他对亲妹妹都那样！血缘亲情都不顾，还能指望他有什么温度？”

“也许他认为过度的『亲情』也是负担？何雨水一家明显就是负担！他划清界限，虽然冷酷，但也避免了被拖累，保障了他核心家庭的安全和资源。这很残酷，但很现实！”

“现实？现实就是这种极端利己主义如果成为主流，社会將冰冷彻骨！我们研究歷史，不是为了给这种冰冷找合理性！”

双方唇枪舌剑，谁也说服不了谁。而网络上，关於“何雨柱”的討论帖更是早已炸开了锅。在一个知名的歷史论坛，一个標题为《重评“自私鬼”何雨柱：乱世中的孤狼还是道德的侏儒？》的帖子被顶成了热帖。

【楼主】考据党007：最近看了些新解密的街道档案，结合一些老人口述，还原了何雨柱这个人。拋开道德审判，单看结果：他老婆沈柔（协和医生）安享晚年，子女在改开后都成了成功人士（利用了他积累的原始资本），沈家弟弟也安稳一生。在那个年代，这简直是奇蹟！他是怎么做到的？就是靠极致的自私和冷酷！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生存智慧？

【1楼】圣母玛利亚：呸！洗地狗！饿死邻居不管，亲妹死了不看，外甥女上门骂走！这种人渣还有人洗？生存智慧？我看是畜生本能！社会就是被这种人搞坏的！

【2楼】人间清醒：楼上圣母收收味！把你扔回六十年代初，饿得啃树皮的时候，看你还有没有力气骂別人自私！何雨柱是冷血，但他没偷没抢，只是把所有的资源和算计都用在了自家人身上！他至少做到了一个男人对家庭最基本的责任——让老婆孩子吃饱穿暖不受欺负！这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实则卖友求荣的偽君子强一万倍！

【3楼】歷史显微镜：爭论的核心其实是价值观衝突：个人生存权/家庭责任 vs 集体主义/社会责任。何雨柱是前者的极端践行者。在那个特殊的、资源极度匱乏、社会规则扭曲的年代，他的选择有其现实的残酷逻辑。但若將此逻辑普遍化，则社会必將解体。他是特定时代的畸形產物，一个值得研究但绝不该效仿的“毒点”標本。

【4楼】沈家后人（疑似）：我是沈刚（沈柔弟弟）的孙子。家里老人很少提那位姑爷爷（何雨柱），提起来也是讳莫如深。只知道困难时期，是姑爷爷源源不断的粮食和药救了我太姥爷的命。他对我太姥爷、姥爷，对我们沈家，確实没得说，有求必应。但对其他人……老人只说，离他远点。很复杂。

【5楼】四合院三代：我是当年后院一家的，听我爷奶骂了何雨柱一辈子！说他见死不救，说他心黑！但有一说一，他们家確实没挨过饿，他儿女后来也確实混得好。怎么说呢……恨他，但又不得不承认，他那种人，在那个年代，好像就是能活下来，还能活得不错。憋屈！

爭论在网络上愈演愈烈。正方（少数派）强调其在乱世中守护核心家庭的“务实”与“能力”，认为其清醒；反方（主流）则痛斥其毫无人性温暖，是道德的反面典型。而最核心的衝突点，始终围绕著那个无解的命题：在极端环境下，个人（及家庭）的生存权，是否可以完全凌驾於社会互助与道德准则之上？何雨柱用他冰冷的一生，將这个问题尖锐地拋给了后世，成为了一个永远爭论不休的“毒点”。

研討室里，小李老师做了总结陈词，声音带著歷史的沉重感：“同学们，何雨柱这个个案的价值，或许不在於判定他是对是错，而在於他像一面稜镜，折射出那个特殊年代里，个体在宏大敘事和生存压力夹缝中，所面临的极端困境与抉择。他的『毒』，他的『清醒』，都深深烙印著时代的烙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人性复杂性和歷史弔诡性的最佳註解。下课。”

学生们意犹未尽地散去，关於何雨柱的爭论，显然不会隨著下课铃声而停止。那个冷硬、自私的灵魂，即便早已化为尘土，其引发的关於生存、道德与时代的爭论，依旧在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