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却不动声色。
指节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上的玉册,强调道:“先退下吧,记得把这个东西带走。
我给过你机会,也给了时间。
一月之后,我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清清楚楚的结果。”
“小的明白。”
刘掌柜站起来,但仍旧躬著腰。
等到他即將退出小厅时,江澈突然问道:“被圣宗外放的弟子,离山前都会服下悬尸峰所產尸心蛊,你们也都清楚圣宗律例。
为何还有人愿意鋌而走险?”
刘掌柜面对著江澈,手维持著將將要拉开门的姿势。
沉默良久,才苦涩道:“苟活数十载,寿数將近。
此时回顾半生,才发现大半光阴掷於修行,其余日子加起来过得竟还没有凡夫俗子那么久,懊恼、痛恨、诅咒自己和世间的一切。
偏偏此时眼前就摆著一份足以支撑破境的资源。
那种生死之间的折磨会叫人发疯。”
……
和刘掌柜见过一面后。
江澈不再去客栈,选择在和济堂內长住下来。
此地相比外间客栈,更靠近內城灵脉,还有刘掌柜为子嗣后辈著想布下的聚灵阵吸纳灵气,更適合修炼。
至於刘掌柜会否有歹心敢对他动手。
江澈相信自己的眼力。
也相信枯心宗和尸心蛊的威慑力。
更相信趋吉避凶给出的签运批词,“无风险无后顾之忧,吉”。
这趟来临川府和济堂,收帐收不上来出紕漏是可能的,但应该不会危及到他的身家性命。
在和济堂后院厢房中布置下隨身携带的修行所需。
江澈只当仍在血孽峰上。
又回到了那种安稳修行的日子。
连偶尔出门在刘家眾人以及和济堂伙计面前露面,都不曾有过一回。
让不知內情的內宅家眷猜测纷纷。
可很快关於江澈的话题就彻底消失了。
因为刘掌柜了两日就彻底理清了这些年放手后和济堂產业的动向,也初步定下了筹集灵石宝材的思路,开始正式施为。
走出门去,不仅是府衙和玉泉观两家的人。
连带早年间相熟的一些合作伙伴,都逐一拜访,各有安排。
临川府內与和济堂有关的圈子都很吃惊。
但暂时都还没多想,毕竟这些年来和济堂的生意大家都看在眼里,十分稳定,不像是短期內出了茬子。
只以为是刘掌柜修行受挫,想要重新亲自执掌和济堂。
半月时间匆匆而过。
江澈虽端坐在后院厢房內,每日定时却都有和济堂的帐目以及刘掌柜最新的安排送来。
一日日看下来。
江澈亦不免为之咋舌。
这刘掌柜不愧是资质不足,却能从锈脊群山那个深坑中脱身,独立在临川府经营下偌大一份宗外產业的人。
和济堂的每一笔进项都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同產业是否出手,出手的先后顺序和接手不同人选也都是井井有条,深思熟虑。
明明是在甩卖救命。
大多时候竟然还能维持在市场价水平,没有过於贱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