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还没彻底关死,里面就传出郝振庭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这个没良心的小杂种!白养了他二十年!为了点股份连亲爹都能背叛,我操……”
他拍著桌子,面目狰狞,唾沫横飞,
一副还没从被自己儿子背刺的衝击中回过神来的样子。
突然,门被推开,
一群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出示证件,脸上是公式化的表情,语气不轻不重,
“郝振庭先生,我们接到举报,
贵公司涉嫌虚构合同、挪用资金、诈骗贷款等金融违法行为,
请您配合调查。”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其余的股东像表演默剧一样,看著脸色惨白的郝振庭。
郝振庭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吼出来,
“你们搞错了!”
甚至口无遮拦起来,开始威胁人,
“我头上有人,他妈的哪个烂人报的案,是不是应竹青?
肯定是这个小杂种,我就说他就是过来克我……”
“郝光宗。你们不是父子吗?”
带队的人一脸无所谓,
“你儿子留下的合同卷宗、资金转帐记录、相关採买发票,都留在电脑里,
我们一翻就翻出来了,涉嫌金额接近九位数。”
郝振庭差点没站稳,嘴唇哆嗦著,强撑著,
“你们不能带我走!我认识人,对,我认识……”
“收声吧。”
那人冷笑了一下,可怜地望了他一眼,
“你上面的那位,已经递了辞呈,说跟你一点关係都没有。
你儿子现在人也在我们这儿,要不顺便,一起过去喝茶?”
说话间,另一个方向走廊上传来动静。
郝光宗穿著同款皱巴巴的衬衫,被两名警察架著,脸上还残留著仓惶和惊愕。
他一眼看到郝振庭,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爸!爸快跟他们说!
我不知道那项目有问题,是財务搞错的,我没动钱,是別人用我名义……”
“闭嘴!”郝振庭忍不住咆哮,
中年人忍不住闭眼,脸上写满了颓废,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完了,全完了。
他声音刚落下,这两个男人就被一前一后地带去了警署,大门被砰地关上,
大门关上的声音像提前宣判,
告诉他们,之后的人生会被捆绑在这里。
关押室里空间狭小、灯光冰冷,
狼狈的父子俩坐在铁椅子上,对视一眼后,空气都变得呛人,充满浓重的火药味,
“都怪你。”
郝光宗声音沙哑,表情愤恨,
“当初非要塞我进公司,还让我盯帐,我哪懂那些?”
“你不动歪脑筋,我会出事?”
郝振庭怒极反笑,
“你那个便宜弟弟,就该当年死在外面,回来就是来收我命的,哼!”
“你还敢说他?”
郝光宗怨毒地盯著他,
“他一进公司我就知道完了!
你害了他妈,现在又想拿他当工具?人家才不陪你演父慈子孝的戏码,有脑子的都知道……”
父子俩彼此咒骂,一边扯著彼此的领口,在警局的监控里像俩跳梁丑角,
一分一秒地,透过监控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郝家老宅的天阴沉沉,
別墅是多年之前建造的,这几年没用心修缮,看起来破败很多,被笼罩在灰败的天气里。
应竹青站在墓园前,西装严整,脸色苍白。
他站在母亲的墓碑前,碑上的字工整却冰冷,像她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应芸,郝振庭未娶。”
多简短的一行字,既无爱意,也无诚意。
她死了还要跟这个男人的名字绑在一起。
应竹青低头点燃,把纸钱一张张丟进火盆。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高跟鞋的声音,
“你还敢来这里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