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痛苦都是自己该受的。
单逾白起身,把那串项链妥帖放在盒子里,带走。
只要阿青好好的,自己没皮没脸跟在阿青身边,那也是他赚了。
这几天雾城的夜,沉得像压在胸口的石头。
小少爷撑著身子刚刚午睡醒来,第一时间翻手机,
信息列表依旧停留在两天前,应竹青最后一句是“我没事,別担心”。
可现在,已经整整48小时毫无回应。
他忍不住咬唇,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还是石沉大海,电话也没人接。
omega的第六感猛地拉响,小少爷瞬间坐直身子,拨打著应竹青的电话,
无人接听,还是无人接听。
知道自己的omega醒过来,迟云庭很快进来,看到季眠坐在床上惴惴不安地望著他,
“迟云庭,我心里好慌,
应竹青,他已经两天没回我消息,刚才还没接电话,
我想去一趟……”
小镇的老房子里。
明明是十一二月的天,应竹青却感觉好热,热得他想把被子踢走,
他蜷在被汗水打湿的床铺一角,浑身颤抖,汗涔涔的,像是落在了水里。
信息素紊乱到了极限,连呼吸都开始发涩。
白桃味信息素浓得几乎凝成水汽,房间里溢满的,不是果香的甜腻,
而是让人胸闷作呕的苦味,像是腐烂了一般。
应竹青强撑著,过去把那封妈妈留下的信抱在怀里,手指发白。
信纸上熟悉又温柔的字跡,仿佛能给应竹青极大的安抚效果,
这起码,能让前两天的应竹青足够囫圇睡著。
之前医生叮嘱过,应竹青现在只適合精养著,情绪起伏不定,极容易让他的腺体出了毛病,让他的信息素紊乱加剧。
现在,应竹青抱著那封信,突然感觉冷,好冷,冷得刺骨。
家里没有安抚剂,没有抑制药,
带过来的药,应竹青扑过去一股脑倒在嘴里,也不管用,
家里连退烧贴都找不到了。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像是烧著了一样,意识在撕裂般的痛里,一点点往深渊里沉。
单逾白找了好几天,终於打听到那个小镇,还有那个尘封的老房子。
他敲门,没人开。
单逾白一开始以为应竹青就是不想见自己,也不气馁,准备就蹲在门边,等著自己主人什么时候开门。
直到他闻到了,
白桃味。
但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带著阳光的香甜。
信息素味道浓淡不一,极度紊乱,几乎可以觉察出主人濒临崩溃,还混著绝望。
单逾白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一脚猛踹开门。
“应竹青!”
屋里很暗,只开著一盏昏黄的小灯,
床角那团身影像是被世界遗弃,被风一吹就能散掉。
单逾白几乎是衝过去,扑在他身边,小心地,把他整个人抱进怀里。
“阿青!醒醒,睁眼看看我!”
龙舌兰的味道冲开了迷雾,alpha信息素强势,被迅速地释放安抚,稳稳包裹住应竹青。
信息素交匯的那一瞬间,混乱终於被稍稍压制。
应竹青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整个人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靠。
昏迷前一刻,他费力睁了下眼,
模糊间,只看到一张紧张得发白的脸,还有alpha扑向自己的身影。
明明自己最不愿依靠的人,
也是现在,自己心底还眷念的人。
应竹青的眼睫轻颤,嘴唇动了动,一张一合,
像是想叫他,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到底是整个人脱力,彻底昏了过去。